第36章流言
街上与江言琅聊过这一遭,对于接下来要不要继续摘花落榜上的名碟,玉蝉衣心里彻底没了纠结。别了江言琅后,玉蝉衣手里多了一坛新的未开封的酒。正苦恼着要怎么处理,,心中若有所感地抬头往上一瞧,高高的屋檐上,一道熟悉的人影坐在那。
玉蝉衣踮脚飞上去,落到他旁边,将酒坛子往两人中间一摆,自己也坐下来。
微生溟没有说话,玉蝉衣也未。她抬头观月,心里回忆着今日江言琅使出的那一招桃花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酒坛子叩敲出清脆声响。
“风息谷的招式你是第一次见?”
玉蝉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嗯"了一声才意识到他在问她什么,警惕地瞥他一眼,见他甚至都没有看向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她稍稍放下心来,目光自他侧脸划过。微生溟道:“风息谷的剑招讲究的是以柔克刚,你要是想琢磨他们的剑招,最好多看几场他们的比试。可惜这江小修士早早吃了你的败仗,再无上台的机会,不然你大可以等他与别人比试时多观战几次。风息谷新一代弟子里面,他用剑用得最好,看他比试摸他们的剑招应是最快。”他叹道:“不能观他练剑,恐怕是你打败他唯一的遗憾了。”
说完,微生溟问:“三日之后,是去花落榜上摘新的名碟,还是等待随机给你匹配一个对手,小师妹可想好了?”“想好了。“玉蝉衣道:“等随机匹配。”“这是决定听师父的安排了?”
“嗯。“玉蝉衣道,“我不想再让另外一人变得像江言琅这样。”
“像江言琅哪样?"微生溟好奇看向她。
他很少露出这种神色,玉蝉衣道:“承受不住非议,道心不稳。”
剑在手,锋刃便会朝着他人亮出,能伤人口口,也能伤人心灵。玉蝉衣已经格外熟悉这种滋味,但她的刃只想朝着一人杀去。
“能不毁人道心,还是不要毁了。随机匹配,交给命数好了。”
微生溟久久看了她一眼。再开口时,他道:“早早挫一挫他的锐气,对他来说兴许是一桩好事。日后也就不至于目下无尘到良机放在眼前也错失掉。”
他不知何时将坛子打开,又将坛边挂着的酒盏取下,各给自己与玉蝉衣斟了一杯酒。
玉蝉衣饮了一口,烈酒香醇,辛辣酒意在她喉间化开,她微微咳嗽起来。可这酒是好酒,对修为颇有助益,玉蝉衣并没有将酒杯放下,反倒贪杯似的多抿了几口,逐渐学会了舒畅饮下的速度。
“名声大噪是我所想,挫伤他人锐气,却非我所愿。”一杯酒下肚,玉蝉衣脸颊温热,她轻声道:“之前我年轻气盛,目下无尘时,曾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挫伤过一人。今日想来,甚是后悔。”
她那时不知道最快的剑伤的不是口口而是人心,只顾意气用事,不想太多。
也不知道陆祁他身在何处。一千年的光阴都过了,以陆祁那点修为,早仙逝了也说不定。
她住在承剑门脚下三年,听不见他一点动静,看来也没闯出什么名堂。
哎,真是没用。
那时要是她能好好活着看着陆祁心高气傲却没弄出什么名堂,定然会嘲笑他几声,心情好给句安慰也说不定。如今却是彻底都没机会了。
“…之前……年轻气盛.……?“微生溟看着她认真感慨的模样,听得眼角直抽搐,“小师妹,你才活了几个年岁,就开始追忆往昔?”
玉蝉衣瞥他一眼:“怎么,只准你这种活了几百个年头的追忆往昔?”
微生溟道:“在下不才,虚长的岁数还是比几百个年头多上不少的。”
这回换了玉蝉衣惊奇看了他一眼,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他年龄高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他总摆出一副他是个老人家的架势,没想到确实有点岁数在身上。能活过千年的修士确实有几分本事,也不怪乎他这么得意。
这比她那一千年要结实得多,她承认他是个实打实的老家伙了。
玉蝉衣突然好奇起一事:“师父他仙龄几何?”微生溟摸了摸下巴:“不好估量。”
玉蝉衣默默又饮了一杯酒。不好估量……那看来,哪怕师父他看上去朱颜绿发惨绿年华,实际上,可能也是年事已高?
为她论剑大会的事忙前忙后,倒是辛苦他老人家了。她不知自己酒力深浅,两杯酒下肚,摸了摸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不打算再喝下去,叫微生溟封了坛子。他也喝得不多,只饮了一杯,坛里的酒几乎没怎么少。趁着月色,微生溟在树底刨了坑,将这坛酒窖藏着。玉蝉衣见他动作熟练,就知道他之前酒一定没少喝。说不定之前也在蓬莱刨过坑,正想着就听到他说了一句:“这里土质松软,适合藏酒。”
玉蝉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拿到论剑大会头筹是什么滋味?”
微生溟头也不回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又回头看向玉蝉衣,微微一笑:“我是说,这酒少了些意思。”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各中滋味,小师妹总要亲自尝过,才知道是好是坏。“微生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用灵力拂过镇着,填平了树下埋酒的坑,“等你拿了头筹,我们再把它挖出来,到时候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