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十字军步兵结实的阵列,撒拉逊人的重装骑兵仿佛毫不畏惧一般,握着长枪便直直地冲了过来。看此一往无前的架势,前排的士兵们下意识地将长矛握得更紧,低下头就准备迎接敌人的冲锋时,对方却停在队伍前头30步左右的距离,然后便灰溜溜地分两边逃走,让马修和其他的一众步兵们感到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想要用冲锋来吓退我们,让我们阵型散乱,这样他们便可以顺势冲进队伍中进行杀戮;要是我们队伍依旧严整,他们便不敢拿自己和战马的命冒险,就灰溜溜的跑了!”美第奇公爵喊道,“不要怕,步兵继续前进,弩手听我命令,射!”
迎接撒拉逊人的又是一轮弩矢的射击,撒拉逊人的重装骑兵虽然已经散开,却也倒下了数人,为了尽量减少死伤,他们纷纷脱离与十字军骑兵的战斗,逃离到更远处进行列阵。被撒拉逊重装骑兵包围后,十字军一方的重装骑兵便在混战中慢慢损失惨重,当主力到来时,他们已经只剩下原本兵力的60左右,并且幸存者多是武艺高强的骑士。美第奇公爵等到大多数己方的重装骑兵从包围中冲出后,便命令他们在步兵身后列阵,然后便看向撒拉逊步兵的队列,估算双方之间的距离。在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只有不过一百多步的距离后,他立刻命令步兵们准备好密集阵型,随时准备举盾。
“等会我们的步兵和异教徒的步兵接战后,你们便从敌军的左翼冲锋,势必破坏敌军的队形!”一个撒拉逊骑兵的指挥官来到队伍前,驾驭着战马,在自己指挥的骑兵之间不断跑去,口中还不断重复着刚才的命令,等到自己指挥的士兵们已经大致理解了命令后,他便来到队伍的左端停下,静静地观看即将发生的战斗场面。
“准备标枪!”另一边,双方的步兵阵线已经越来越近,西尼迪·伊本·库拉夫·蒙苏里加埃米尔连忙指挥前排的士兵们准备好投掷武器,准备在发动攻击以前先投射一轮,以削减敌人的数量以及盾牌的坚固程度,但很不巧,美第奇公爵也是这样想的。看着前两排士兵们已经握住了标枪,目测双方距离已经进入了射程,于是埃米尔立刻喊道:“射!”
“投掷!”美第奇公爵嘶吼道,听见命令的马修立刻举起手中的长标枪,一番简单的瞄准后便使劲丢了出去,刹那间,数不清的标枪、梭镖、飞斧、投石索射出的石头落在双方的步兵队列上,就仿佛下起了一场致命的雨,其中不乏有重装和超重装步兵倒下,或是被标枪、梭镖,飞斧命中了面部,或是被刺穿了甲胄的缝隙。互相留下了数百具各式各样的尸体后,撒拉逊人的步兵们便冲向了十字军的步兵阵列,试图用冲击力来弄散他们整齐紧密的阵型,显然,他们得逞了。
“哎呦!”马修举盾挡住了撒拉逊人丢来的标枪,大多数标枪都落在了鸢尾盾上,有一根运气不好的擦着他的头盔落到了后面人的盾牌上,还有一根命中了他的肩膀,最后卡在札甲披膊上。虽然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但马修确信肩膀应该并无大碍,顶多有些青紫罢了。
迎接了几轮标枪的马修,以为自己完全没有受伤,随后却从下面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剧痛,让马修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难以忍受的剧痛令他忍不住低下头看向右腿,随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根撒拉逊标枪竟然划过了他的皮靴,重重钉在后面那个人的卵型盾牌上。皮靴确信已经被完全划破了,里面的小腿不住的往外冒着血,甚至影影约约可以看见被血肉包裹着的骨头微微露出它白惨惨的模样,显然是不适合移动了。
“前排步兵迎接冲击!”美第奇公爵忽然又焦急地喊道,马修知道这时候的自己已经没有空去管腿的伤势,于是连忙用完好的左腿撑住自己的身体,将盾举在胸前准备迎接敌军的步兵。
砰!撒拉逊步兵顶着盾口中嘶吼着,直接重重地撞在十字军的阵型上,腿部受了伤的马修连连后退了几步,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后面的步兵的盾顶的紧,他的背重重的撞在盾牌上,倒是没有摔倒。见十字军的阵型有所松散,敌军的步兵连忙涌了上来,试图挤进盾墙的缺口,同时,撒拉逊人的重装骑兵也立刻把战马转移到十字军步兵的后方,准备从后方配合己方的步兵穿插进攻,冲溃十字军的队形,幸存的骑士们则急忙列队冲锋,试图阻击敌军的骑兵,战况一时间变得混乱无比。
叮~金属交鸣中,一个穿着锁子甲背心的撒拉逊步兵握着长刀就要从左往右劈向马修的面部,马修连忙抬起剑用剑身堪堪格挡,然而对方却立刻改变长刀的角度,使其摩擦着马修的剑向下而去,最终好歹是被剑格挡住了。挡住了这道刁钻的攻击,马修用尽全力将鸢尾盾往前一拍,将对方打得后退了几步,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警惕的看向前方。
他受伤的腿已经影响他不少,其中一个就是防御和进攻。面对不断来袭的长矛和刀剑战锤,他已经疲于应对,只能勉强的进行防御。他后方的持矛者似乎并非老兵,即使他苦苦支撑到现在,地上倒着的尸体也没有几具是被后面的人刺死的,而他的札甲上已经有不少甲片被抓住机会的敌军攻击,其中不少甲片已经被割断亚麻绳落到了地上,剩下的甲片也已经满是弯折和痕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也要坏了!
“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杀光他们!”看着眼前的大好局势,西尼迪埃米尔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