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字,已经在石兰心中无数次响起来过,可是无论她脑海中究竟是不是吵翻了天,还是雷霆一样的拒绝声音怒吼,她始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圣女总要为蛊门着想。”木长老喟叹一声,他浑浊的目光向着四周的竹楼房屋看过去,很多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都落在他的眼中,他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人老成精了,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凶恶的目光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圣女今日拒绝回蛊门,那以后神虫令在所有蛊门门人心中,还会有多少分量?少门主凭借什么来约束门人?”
“此外,如果圣女拒绝,那今日就必有一战,这将会是我们蛊门之中的内耗,死伤的都是同族人,何必呢?”
“死伤的都是同门人。”石兰心中触动了一下,她抬起头来,向着周围所有关注她的目光看过去,流着泪,三指并拢直指青天:“我……蛊门圣女石兰,在此处指天立誓,此生嫁刘三为妻子,终生不改变,如果违背此誓言,天诛地灭!”
上百人愤怒的吼声回荡了开来。
石兰看向那没有人的竹楼窗口,大喊道:“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先生,告诉
先生,我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永远……”
慧子平静的坐在窗口,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但她知道石兰一定知道自己已经听到了她的话。
“先生……终究是没有来吗?”慧子转过脸,看了一眼茫茫滇池,感觉这就像是大海……或者一个苦海。
人生就是在苦海中争渡的,只有到达彼岸,才会有爱和快乐包围。
先生就是我的彼岸,而我的彼岸还没有来。
兰儿妹妹的彼岸……也没有来。
马车轱辘轱辘的走了,水行长老走出这一片建筑群落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陈良绍站在原地,小荷撑着伞,替他遮住太阳,微微叹息道:“夫君,车已经走远了,人也已经远了。”
“我知道。”陈良绍轻轻道,他伸过手,从苏小荷手中接过伞,为苏小荷遮住毒辣的太阳,轻声道:“站了这么久,累吗?想吃什么?你是第一次来云南,这边最流行的吃法,就是鱼肉酸菜火锅。
水是直接从滇池里头舀起来放在锅子里,酸菜还带着一股怪怪的臭味,然后再加上几个火辣辣的辣椒,颜色鲜红……”
话还没有说完,陈良绍一个大男人就站
在街边上哭了起来。
他还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到蛊门拜师学的时候,他一直哭闹,石兰就带着他偷偷吃了一顿酸菜鱼火锅。
一转眼,十多年岁月已经过去了。
时间啊,真是个可怕的怪物。
“她为什么不拒绝?”阿水摇头,他也想到了所有人火并的场面,自嘲道:“爹爹,你看到了么?石家的人心都是石头做的,他们顾全所谓的大局,他们更加适合做门主,而我们家的人,只适合做长老,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争一口气了。”
“哗啦啦……”
一个杀气腾腾的老将骑着膘肥体壮的战马,领着大队人马从街道上疯狂飞驰而来,从战马背上留下的汗水来看,这群人已经急行军有一段时间了。
武将手提一口丈二方天画戟,怒斥一声:“包围起来,任何人等!不准出入,违令者!就地处斩!”
左右两边的甲士如翻滚的潮水般分流,黑黢黢的甲胄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散发着极为触目的寒光。
只不过是短短时间,整个码头属于山光水月这边的房屋建筑,全部都在军队的包围之中。
工兵开始卸甲,手中拿起工具开始掘土,因为他们担心
地底下有地道,无法将这里边的人彻底困死!
山光水月的大掌柜看到这一幕以后,面色变了又变,他快步走出去,拱手道:“鄙人是山光水月的大掌柜,不知道老将军此举,是为了合适?如果山光水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五六口战矛就已经把这山光水月的大掌柜架起,抬到了那手提方天画戟的英武老将面前。
“嗡……”
方天画戟沉重的戟刃微微一转,就有破空斩气之音尖锐而来。
被太阳晒得火烫的戟刃落在大掌柜的眉心上:“本将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多说一个废话,杀!”
大掌柜已经彻底吓蒙了。
老将军叱道:“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可有苗人离开的?且人数不少于三人?”
“一共有五队人,符合将军说的!”
“从那几个方向走的?”
“启禀将军,刚刚就有一辆马车,从这里出发,向着西边去了,如果将军现在派遣人追,想来盏茶时间过后,就可以追到。”
不等大掌柜说话,一个戴着面纱的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军阵边上,微微施礼说道。
那手提方天画戟的老将闻言,收回了方天画戟
,马上抱拳施礼:“姑娘知道老夫带兵围住这里是何种意思?”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马车上的女子不该走。”这白纱遮面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