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绕了过去,“谢参军许参军,你们可算是来了。”
王妃瞧得只觉心底空荡,男人以事业为重是好,但自己终究是个女人。想想方才谢崇华,将人送到门口了,还要亲自进去跟齐妙说一会话才出来。他们那边已经说开,她插不上话,也用不上她,欠身同他告辞进里面,他也没听见。
从嬷嬷手里接了女儿牵着进去,走了几步十几步还能听见厅堂上丈夫的朗笑声,前院都是男子的声音,越听越远。
走到空旷廊道上,她抬头往外瞧,从这里能看见伫立在皇宫内的高塔。虽然有些远,但却觉近在眼前,就在脚下。那儿唯有皇帝皇后才能登顶赏烟火,她做姑娘进宫玩时,也曾奢望去那皇塔,从来都只有羡慕而不能成真。
可今年开始,她可以上去了。
以前在冀州时丈夫的确能时刻陪着她,清闲自在。但有些东西是无论出身有多好的她都无法拥有的,比如那高塔。比如后宫之主,比如母仪天下。
如今全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不过是丈夫将国放在了她前头,日后后宫佳丽三千,也定会有人比她更得宠爱。
但她才是皇后,是太子的母亲,是未来的太后。
她马上就要得到一切,除了丈夫的宠爱。王府妾侍不少,丈夫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只是她有王妃身份,又有儿女护航,所以王爷不曾亏待她轻视她。
丈夫已不是她一人的,哪怕是他做了皇帝,她也并没有失去什么。但丈夫成了帝王,她却瞬间拥有了太多太多她以前所奢望的。
想着,王妃眼里的失落,心底的空荡,已被这念头塞满,十分知足。围着个男人转又算得了什么,她想要的绝不是丈夫的长相厮守。
小郡主抬头看着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有些忧心的脸,现在已展颜,像是很开心的模样。不过母亲开心就好,何必想是什么让她这样开心呢。
永王请他们二人入座,让人奉了茶,便问,“那南面局势如何?”
许广答道,“孙将军势如破竹,约莫还剩三四人负隅顽抗,不愿归顺,因此孙将军已领兵征讨,承诺一个月内,定会平定南方。王爷可以安心登基,不必担心那边的形势。”
永王笑道,“你们都是王佐之才,本王定要好好封赏。”
到底是封什么官,两人都没问,只是谢恩。谢崇华见永王心情愉悦,又想到方才那事王爷并不知,这才说道,“记得我们刚起兵时,形势艰难,处处惊险,如今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永王也有感慨,“登陆利安,铭城围困,本王记忆尤深。曾想过兴许会死,但幸而有你们鼎力相助,本王才能平定天下,除去奸臣。”
“那都是因为王爷心系天下百姓,也是百姓之福。”谢崇华又道,“当年我们起兵,势单力薄,因此宽待各地来投奔我们的士兵,除了对进城后不许掠夺烧杀的军规,似乎也没定什么其他规矩。”
永王笑道,“这也是当年谢参军所提议的——令之以文。”
谢崇华笑笑,“的确是下官所提,只是当时怕军心不定,所以对他们特别宽容。因此用了怀柔政策。但如今王爷已平定天下,那些仗着王爷威严的部下却还是不管束,却怕百姓会有怨言。”
永王忙问道,“请说。”
“令之以文,齐之以武。要想齐家治国平天下,便不能让他们自我纵容,否则百万大军军纪涣散,百姓会苦不堪言,也有损王爷您的名声。自古外戚干政不少,但像厉太师这样刚夺政权就被驱赶的,却并不多,除去藩王起兵,还有不少百姓各地起义。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不得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便是那涛涛大水了。”
许广在旁静听,字字都没驳永王面子,绕开了永王最不想听的事,又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了,无怪乎当初能那么快地说服祁王援兵相救。
永王听后的确没有一丝不舒服,更何况他已十分倚赖谢崇华,他的建议十有八丨九都是利国利民,更是忠心为自己着想,说他有王佐之才,并没有半分虚假,“谢参军说的是,令之以文,齐之以武,军有军规,不能让他们纵容。兵部尚书一职,就暂且由谢大人代管吧。”
“王爷厚爱,不胜感激。”谢崇华拜谢,又道,“只是下官有个更合适的人选,不知王爷可还记得。”
永王和他共事久了,倒也猜出来,笑问,“可是宋大人?”
谢崇华笑道,“王爷英明。”
若是别人永王就要黑脸责骂这举荐得避嫌,但换成这人,永王也是服气,“宋大人本来也是兵部尚书,被厉太师夺了职,如今算是官复原职,你就代劳转告吧,反正……你也是要去宋府的。”
谢崇华闻声,知道永王体恤,也没推辞,起身告辞。
永王本想等他走了和许广说会话,却见他也要跟上前,微微一顿,叫住了他,“谢大人要去见恩师,你去做什么。”
许广这才停步,折了回去。永王看了他几眼,这才发现好像这唯一的好友跟自己已经疏远,更亲近谢崇华了。隐隐有些嫉妒,“本王有些事想要问你。”
“王爷请说。”
“可有厉太师的下落?”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