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去!
“大人,你荣华时我与共,你有难时,我也会同行。若有什么事我可帮忙,您便吩咐吧。”
谢崇华心中感激,问道,“这事成了,便同为功臣。若不成,就是大逆不道,性命不存。而今局势,是后者居多。我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反,可是慕师爷仍可安然逃离,你若有半点顾虑,只管离去。”
慕师爷气道,“大人这是将我当做什么人了,哪怕大人不说缘故,问我可愿追随,我也定是一口答应!我信的不是永王,也不是权势,我信的,是大人您。就算如今有个手握百万雄兵的将军要唤我去,我也不屑。”
一番话说得谢崇华满心沸腾,真该拜为兄弟的,不是永王,而是慕师爷这样的人啊。
事到如今,再推诿无用,谢崇华收定心思,便和他说了原委。慕师爷听后,当即起身,“我这就收拾东西去祁王府。”
假冒谋士,出谋划策,劝祁王起兵,这便是慕师爷的责任。
事成与否,将是为冀州寻得良机的关键。
送慕师爷出了城,谢崇华又去了一趟王府。永王果然又是夜不能寐,脑袋昏胀,却还是不舍去睡。只等天亮,随谢崇华一起,宣告起兵,清君侧,除恶狼!
谢家此时,也有一屋灯火明亮,整夜未熄灭。
屋外山峦已微泛白光,远远可见鸦青色苍穹。黎明清风更觉冷意浓郁,齐妙披着衣裳走到窗前,关了窗,又坐回床沿,等着丈夫回来。
可到了天亮,还是不见他。屋外的下人已经渐渐忙活起来,她也起了身,让人端了盆冷水来,洗了脸后才精神了些,便去屋里看儿女。
大女儿还在呼呼大睡,睡得东倒西歪,被子也被踹开了。齐妙见女儿睡姿喜人,疲倦的脸上这才微露笑颜,为她盖好被子,摸着女儿刘海。这样安稳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但愿早日凯旋,便能重回安定了。
从屋里出来不久,就有下人慌慌张张跑来,面色煞白,“夫、夫人,大事不好了。”
齐妙面色平静,“什么事?”
“二爷他卯时去了军营,和永王爷一起,将全部将士召集,还、还说……”下人说得紧张万分,磕磕巴巴,都要惊慌得晕过去了,“说要清君侧,除恶狼。这、这是要造反啊!”
旁边下人听得愣神,身心抖悚,睁大了眼往齐妙看去。
齐妙定身为动分好,只是淡声,“将全部下人都叫到院子里。”
府里有大事发生,这一吆喝,手上有活的没活的,还没轮到自己当值未起身的,全都去了院里。
同样被叫醒的小玉牵着弟弟妹妹的手也往那走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像很久没看见爹爹了,有些担心挂念。
“姐姐,爹爹去哪里了呀?”
小玉看着小妹,想了想,说道,“爹爹当差去了呀,以前爹爹一忙起来,总是半夜才回来的。”
嫣然点点头,“也对哦,不过娘这两天也不高兴的样子。”
斐然也应声,“是呀。”
“一定是因为爹爹不在家,等爹爹回来,我们抓爹爹跟娘道歉去。”
“好呀好呀。”
三人嘀嘀咕咕说着,已经到了前院。陆芷带着他们站在一旁,气氛肃穆,总觉不同寻常。有山雨欲来之感,让人心闷不安。
齐妙让刑嬷嬷将人数点了点,家里人多了,伺候的下人也多了,这一数,算上厨子车夫,已有二十三个下人。加上他们一家子,全部站在院中,院子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人已来齐,她环视一圈,有人低语交声,听出是在说丈夫早上拥兵一事,满院人惶恐不安。她刚开口,庭院悄然无声,纷纷抬头往她那边看去。
“二爷的事想必你们也听了一些,我召你们来,便是要告诉你们。要去要留,我不强留。”齐妙将手中一沓纸放在刑嬷嬷手中,“你们大部分人是我买回来的,卖身契在这,要走,就上来拿它走。”
一时满庭喧哗,齐妙说道,“京师内乱,奸臣当道,战火很快便会殃及冀州。永王宅心仁厚,愿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我夫君不忍恩师受困,更不忍百姓受苦,因此揭竿起义,愿毕生追随永王。你们是我谢府中人,若是兵败,必会牵连。所以不愿留下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去,免得日后殃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话里真假,无人敢上前。等过了一会,才有胆大的试探上前,寻了自己的卖身契,末了不安,“夫人是留在这,还是回老家?”
“我夫君在哪里,我便在哪里。”齐妙已有必死的决心,不敢心怀太大的希望,一旦有了希望,就更是担心。将命放下,那就能安心和丈夫一起共患难同风雨了。
下人纷纷上前,拿了卖身契走,倒是有些人还在犹豫,到底还是来拿了。
齐妙让刑嬷嬷将工钱给他们结了,开门让他们走。等院中寂静,留下的家仆,也有八人,“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几人说道“夫人待我们不薄,去了别家还不是被打被骂,倒不如留下来”“大人是个有福气的人,说不定能熬过去,我们还要跟着享福呢”“天下大乱,也没别的地方去了”……
什么说法都有,无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