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的宫人在旁边说道:“娘娘,公主这身嫁衣就是为着出嫁那日的妆容准备的。
凤冠上的东珠和衣衫上的明珠交相辉映,但明珠一亮,可能会让公主的五官压下去。所以妆容得明艳些才行。
这次让娘娘帮忙试衣裳,其实也得试试妆容。”
这倒也是,舞台妆和生活妆还是有区别的。万一到时候妆没化好,新娘被衣服压住了,就太遗憾了。
毕竟成亲这事,一生只一次。
兰司羽立刻大度地说:“那你化,化到最满意为止。”
她刚穿好衣裳,景睿就跑了进来,一脸无聊地握着她的手撒娇:“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这里好无聊啊。没有爹爹也没有老父亲,也没有殷姨。我跟钰儿相互捉迷藏太没意思了。
我躲哪钰儿都能找到。”
兰司羽一听他提夜宸渊也有些不满。
她昨晚一细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说昨晚是皇帝让他留在军营练兵,可是前几日他也是早出晚归的,也不像她刚回王府的时候那样天天缠着她了。
总感觉……似乎仿佛想爬墙。
兰司羽蹭地站了起来,对景睿道:“咱们这就回去,不去军营。”
她就去军营看看,那里到底藏了什么妖娆贱货,让他这
么乐不思蜀。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锣声,景睿立刻跳起来往外冲:“有热闹看了,我去瞧瞧。”
他冲出去,一把抓住站在廊下十分无聊的景钰,“快,看热闹去。”
“你们两,慢点。”
兰司羽扯着嗓子吼,但两孩子也跑远了。
如玉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钰儿跑起来呢,在宫里的时候她都是慢慢走。没想到她也能这样活泼。”
“谁跟睿儿在起能静地住。而且,别看钰儿不声不响的,主意大了去了。睿儿就是个憨憨,里外里一样。钰儿是安静在脸上,活泼在心里。
睿儿一百个鬼主意,至少有八十个是钰儿想的。闹事是睿儿,闹完事挨了骂,钰儿就开口说情。两人都能逃脱责罚。”
“嫂子你都知道?那还能让他们每次都逃脱?”
“是啊,钰儿是姑娘,姑娘是拿来疼的。小时候家里不疼,出嫁了婆家就会不爱。自己的姑娘得自己宠。
更何况这样能培养睿儿承担责任的能力,知道出了事是该男人往前扛。但是有钰儿为求情,他会明白,承担责任的人是会有伙伴的。”
如玉听地目瞪口呆:“养孩子还有这么多门道呐。我瞧养二哥三哥他们都是往书院一送,背
背女戒什么的便是了。”
“背女诫只能呆在院子里做一辈子夫人,可是人,哪能只一辈子呆在院子里做只金丝雀呢?”
如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嫂子,六年前你不是说教我学医么?等我成了亲,你还能教我吗?”
"自然是能的。冷家的江南医学堂马上就人兴建了,到时候定然会在京城开分院,你便可以入学。"
如玉眼底满是欣喜:“太好了。”
说完她又有些担忧:“但抛头露面,怕于楚国公府名声有碍。”
“你觉得我碍了宸王府的名声么?”
如玉连忙道:“当然不能。嫂子是女中扁鹊,岂是我能比的。”
“每个人都不一样,没有谁就比谁强。你只要做你自己,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再为之努力便是。
哪怕你想做个绣娘,做个为夫君开枝散叶的好夫人,都是理想,都没有高低。”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时辰到了。”
如玉这才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哎哟,看我这脑子,接亲的队伍都来了,我竟然还在跟你闲聊呢。”
她扬着声音冲外面喊:“来了来了。”
兰司羽满足脸惊讶:“今天你们就成亲啦?那怎么办?现在赶回宫还来得及
……”
话还没说完,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不是啊。
这是在相府,这花轿是来相府了。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如玉将大红盖头往她头上一披,挡住了她的视线。
“快快,别误会了时辰。”
“是不是夜宸渊让你来的?如玉,你不能这么坑我啊。我待你不薄啊,夜宸渊想这么随便就把我娶回去?就一套衣服完事了啊?太便宜他了。”
兰司羽满腹牢骚要发:“你们不能这样啊,西凌使臣还没来呢,我聘礼还没拿到呢。夜宸渊是不是花府里的钱了,这败家玩意儿……”
“嫂子,我哥这次可一个钢板都没有从府里拿。那全是我哥跟父皇讨的赏。从相府到王府一路红妆,全是昨夜父皇命我哥带着羽林卫忙碌一晚上披上了。”
兰司羽有些愁,府里的银子都在她手上,没有聘礼来接亲,也太寒酸了。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姐。”
兰司羽有些意外:“司君?”
“嗯。”
兰司君的声音又低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