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稳婆吓得全身颤抖。
她们是宫中的稳婆,也不是没见过孩子下生就死的,但是接生到死胎,自己小命就全看帝后的心情。
帝后一怒,血溅三尺,严重的,株连九族。
方晓也吓得脸色亮黄,把那个死婴儿丢在地上,问两位稳婆:“怎么办?”
木姓稳婆年纪较长,此时她迅速给出方案:阁老夫人生产时间太长,孩子窒息而亡。
两个稳婆、方晓,达成攻守同盟,孩子出生是死胎!
把死婴包起来,木稳婆深吸一口气,拉开产室的门。
在门外等候的圆圆、陆非烟、琉璃等人马上围过来,急切地问:“怎么样,阁老夫人生了吗?”
木稳婆也不说话,几步走到主殿门口,哭道:“陛下,皇后娘娘,奴婢无能,没能保住阁老的孩子”
另外一个稳婆和方晓都哭着跪下,伏在地上,颤抖不已。
琉璃不顾一切地冲进产室,看到包在小襁褓里,已经毫无气息的死婴,面如死灰。
圆圆和陆非烟也要往里冲。
谢皇后听了她们的汇报,几乎晕厥过去,嘴里喃喃地说:“别大声嚷嚷,不要叫昭昭听见”
琉璃马上叫人把圆圆和陆非烟拦住。
两人被人拖到主殿前,圆圆一把薅住木稳婆:“说,你说,我家夫人和小主子到底怎么了?”
木稳婆颤抖着说:“阁老夫人拼劲全力生下小少爷,可惜是个死胎。奴婢尽力了,可孩子下生就没气了,方晓医婆已经全力抢救,没得救”
方晓也哭着说:“奴婢没办法,小少爷出来,就没气了。”
“胡说!”圆圆气坏了,抓住两个稳婆就打,一边打一边哭。
“阁老找好了神医,胎儿一直很健康。”
“郡主的双胎就是神医到场,不到半个时辰便生下来,你们无能,竟然叫我家夫人活活疼了两天,最后告诉我们小少爷没了?”
“自己不行,还不叫神医接生,你们安的什么心?”
“阁老大人回来,一定饶不了你们!”
方晓哭着解释,其实也是说给谢皇后和惠帝听:“阁老夫人忧思甚重,郁结于心,以致好好的胎也难产”
陆非烟在一边倒是没动手,冷冷地对圆圆说:“圆圆,你可别打死她们,不然一切都说不清了!”
她转身,对主殿里圈椅上已经开始吐血的惠帝说:“陛下,夫人怀胎十月,一直康健无恙,偏该生产了,困于宫中去产室时,我家夫人脉象有力,胎儿健康,为什么去了不到半日,便没命了?”
陆非烟这么说,皇后和惠帝还没说什么,琉璃倒是气愤地说:“陆姑娘说这话什么意思?娘娘好心好意地把阁老夫人接到身边照顾,唯恐外面有人对阁老夫人不利,你还指责陛下和娘娘?”
按照正常情况下,即便谢昭昭的孩子没了,就连谢昭昭自己也只能自认倒霉。
陆非烟早就快要气炸了,怒道:“民女不敢指责,但是你能说与你们无关?我可告诉你,我虽然跟着阁老夫人,但是我不是青朴苑的下人,你再敢装腔作势,我立马毒死你!”
琉璃大怒:“你敢!”
陆非烟气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下毒。
圆圆拉住她:“非烟,夫人还昏迷着,我们不要惹事。”
陆非烟一双大眼睛里涌满眼泪,嚎啕大哭:“可是,小少爷没了!”
皇后娘娘已经悲伤得昏过去了。
陛下也吐血,老泪纵横地说:“朕对不起景辰,朕对不住景辰啊”
花子胜也哭着,但是他更心疼陛下,眼见着陛下才刚扎针两天,好了一点点的精神,又这么一打击,怕是
“陛下,您宽宽心,阁老大人和阁老夫人定然会理解您的不得已阁老和夫人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
太医一阵忙,把皇后娘娘救活过来,又去救陛下。
这边正忙活着,琉璃忽然肚腹疼得万箭穿心一般,在地上打滚,偏偏她也没有呕血、脸色发青等传统中毒症状。
只是疼,疼得她恨不能立即撞死解脱。
她往方晓那边爬了过去:“方医婆,救,救”
方晓将手在她的脉搏上抚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琉璃姑娘吃坏肚子了,上一趟恭房吧。”
琉璃不信,但是也没办法,她叫几个宫女架着,去了恭房。
拉倒是拉了,只是拉血!
看着屎尿全部是血,她华丽丽地昏过去了。
皇后娘娘一醒过来,也不去管惠帝,跌跌撞撞地就往谢昭昭生产的产室去。
产室里已经收拾得很干净,被褥全部换新,窗户关得密不透风。
她进门,脚步放得很轻。
谢昭昭累极了,还在昏睡。
谢皇后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睡着后温柔恬淡的脸,眼泪珠子一般地落下来。
“昭昭,姑姑没保住孩子,姑姑很想保住你的孩子,比你自己还想孩子好”
她哭得泣不成声,却又不敢大声,唯恐惊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