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想骗蓝姝,但有些事有待确定,还不好对蓝姝言,便含糊道,“有这方面的原因。
另外,孩子虽优秀,可卫家夫妇一个忙碌,一个无心,有些事上的教导便难免欠缺。
让她帮我念折子,时机恰当时,我也好尽一尽父亲的教导之责,你若不高兴,我便不让她念了。”
蓝姝虽觉得女儿足够优秀,倒也不至于盲目到认为女儿事事强过皇帝。
她先前担心皇帝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习惯事事谋算,将她女儿也算进去了。
可想想刚刚皇帝对女儿说的话,的确是有教导之意
便打消了自己的怀疑,“我没有不高兴,你愿意花心思在女儿身上是好事。”
她也盼着女儿更优秀,未来人生会更顺遂些。
皇帝笑,“我说过的,会给她最好的。”
蓝姝便不再多言,默默忙着手中的活计。
皇帝今日心情好,又有人帮忙看折子,没太累着,睡也睡不着,便觉无聊,起了逗弄蓝姝的心思,“你那水鸟预备放在什么上头?”
蓝姝瞪了他一眼,再次强调,“是鸳鸯。”
说完,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怪不得皇帝打趣,她自己也没瞧出一点鸳鸯的影子。
不过,“我再多练练,总能成的。”
天分有限,不能给女儿绣嫁衣,绣件里衣还是能做到的,女儿不会嫌弃她的。
皇帝瞧着她那笑模样,想起当年蓝姝有孕时,也是闹着要给两个孩子做绣活。
明明连针都不会拿的人,平日厌烦极了细致活,却能忍着一次又一次被扎手指,满眼爱意地缝着那些小衣小鞋。
担心她坐久了腰疼,那时,他没少给她揉腰,每次他都能清晰地看到她肚皮下的鼓动。
两个孩子在母亲肚子里闹得欢腾,那时,他便想这两孩子定是皮实得很。
可惜,另一个,他还不曾见过,就再也见不到了。
清晏一个女子尚且那般出色,那孩子若是还活着,定也是个十分优秀的。
想起儿子,皇帝敛了眉眼的笑意。
若那个孩子还在,他何须将责任压在女儿肩上……
蓝姝抬头见他阖眸靠在枕头,起身抽掉他腰间的靠枕,扶着人躺下,“累了便歇会。”
手被人抓住,皇帝眸子未睁,低沉着声音道,“姝儿,清晏去皇陵时,你陪着一道去吧,去看看那个孩子。”
清晏既提出下皇陵,只怕是早有打算,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蓝姝知道他口中的孩子是被迁入皇陵的阿布,见他神情悲伤,忍了忍,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应了声,“好。”
另一头,卫清晏刚到内室,时煜便来了。
冯若宝见状,躬身对卫清晏道,“您在这找着,老奴去陛下跟前伺候了。”
既然陛下让他带公主来,这内室里头的东西,就没有公主不能看的。
他也就没有呆着的必要。
待内室只剩卫清晏和时煜两人时,卫清晏才问时煜,“冬藏的事有眉目了吗?”
时煜摇了摇头,“打小他就是个有事藏心里的,打定主意不说的,便死都不会说的……”
昨晚他跟踪冬藏到了一处院子,原想近些听听他们说什么,对方却十分警惕,他只能远远等着。
只看到冬藏捂着心口躬身出来,显然是挨过打的,可他再去追踪与冬藏见面的人,却毫无踪迹。
他猜测那人是先帝的暗卫,先帝暗卫不仅是对皇宫熟悉,京城布局亦在他们掌控之中。
卫清晏也算了解冬藏的性子,“会挨打,应该是没如对方的愿,亦或者是他偷偷给我们报信一事。
时煜,我觉得对方真正能拿捏冬藏的,并不全是他的家人。
皇上被刺杀那晚,他在宫墙外的担忧慌张,我们在暗处都瞧得真切。”
那晚他们出宫,就见冬藏焦虑地等在墙根下,因不知他要作何,两人便隐在暗处观察了会,见冬藏一副视死如归要闯宫的模样,两人才现了身。
才知冬藏竟是担心先帝暗卫刺杀时煜,那些人真要刺杀时煜,何须进宫,在外头岂不是更容易。
冬藏是关心则乱。
时煜明白卫清晏的意思,她是说冬藏被拿捏的把柄还有他,他这一生唯一能被作为把柄的便是他的身世。
可冬藏便是不知他是凤昭太子,也知他不是皇家子,早在知道自己是凤昭太子前,他便已经做好离开皇家的准备,并不惧身份被暴露,这些冬藏都是知道的。
那还有什么是冬藏担忧的呢?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想不通,便将疑团压下,专心翻起先帝留下的东西。
先帝的东西,两人都不陌生,御书房都是他们能时常玩耍的地方,便是先帝私库,时煜都偷溜进去过。
故而几箱子东西很快便翻完了,什么都没发现,待只剩一架子先帝留下的书籍、手札、文稿之类的东西时,两人才放慢了速度细细查找。
这一找,便是两个多时辰。
冯若宝送了饭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