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酷暑已经将近,除了攻城器械以外,十字军战士们还缺乏足以果腹的食物和水源。食物还好说,靠着来往于安条克方向的车队,虽然大多数人都吃不饱,但好在饿不死。但是若是论起水源,可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城市里的撒拉逊人在十字军到来前便已经填埋了城外的数处蓄水池,而剩下的一些蓄水池也大多被撒了毒药,于是军团只能像往常那样,派出一支队伍前往约旦河取水,然后返回营地。然而就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夏暑已至,取水不仅费心费力,而且取到的水和军团的消耗量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于是,水源的供给遭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每个人分到的量都不够喝。
刮来的大风时不时掀起汲沦谷干涸的河床上的沙尘,只有河床上当初被水冲刷留下的痕迹还在诉说着往日碧波荡漾的荣光;而附近荒废的港口虽然连接着大海,但是海水显然是不能直接喝的。一些玩家试图用他们曾经学过的知识淡化海水,比如说在附近一个叫做雅法的荒废港口处,他们在沙滩上挖出一个坑,在坑里面倒入海水,然后把杯子和碗放在沙坑里面,上面盖着一层表面朝下的熟牛皮,模拟水蒸发然后下雨的过程收集淡水。虽说确实通过这个方式收集到了一些可以直接饮用的淡水,但那低下的效率,就连他们自己都不够喝,更不用说他们麾下的士兵了。
在附近的一个叫做席龙的荒废城镇,有一口泉眼被十字军的战士们清理了出来,已经可以正常的涌出泉水,然而那点分量根本不够朝圣者们饮用。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水源问题依旧困扰着这只军团,因为这个原因而发生的种种冲突在营地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一件又一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让作为军团领袖的美第奇公爵感到焦头烂额。
公爵心知,只要一举攻下耶路撒冷,眼下发生的一切问题都可以完美的解决,然而攻城器械的缺乏和上次失败发生的一系列状况让他最后望而却步,一直到现在,他听说了挂着十字架战旗的船队到来为止。
听说了这只船队,美第奇公爵当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完美的机会,当即任命麾下一位信任的贵族作为摄政,随后便派出传令兵,集结了一支300多人的队伍,准备好马车牛车以及必要的补给,队伍踏上了前往雅法的港口。
……
拨开木塞子,举起牛皮制成的水袋,将里面少许甘冽的水小心地向嘴中倒入少许,宛若久旱逢甘霖的奇妙混合着水的甘甜回荡在美第奇公爵的心头。放下水袋,看了看行进缓慢的队伍,骑在马上的美第奇公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高声催促道,“加快脚步!”,随后直视着前方,眺望着远处的沙丘和村镇,眼眸之中闪烁着奇幻的色彩。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耶路撒冷的营地很远,靠着当地向导的指引,沿着一条深入沙漠的近路,朝着雅法的方向前进。周遭的环境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绿色,远处的沙丘延绵不绝,根本看不见尽头,沙子被阳光晒得发烫,亮起一片金灿灿的辉煌。
周遭的空气已经被热气晒得扭曲,汗水流入干燥的眼睛中激起一股刺痛,远处的沙丘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道湖泊的虚影,虽然种种的证据表明这道虚影不过是如同梦幻一般的海市蜃楼,但看着幻影上荡漾的碧波、周遭树木婆娑的枝条构成的绿荫,以及湖面下鱼群欢快的影子,人们还是忍不住咽下一小口唾沫,试图用这点水骗过自己干涸冒烟的嗓子,然而这番举动不仅并没能缓解心中的口渴之意,反而就像一个信号,让对饮用水的渴望如同大浪一般铺天盖地的打在了他们的心头上。
摸着腰间几乎所剩无几的水袋,想象着嘴里隐隐约约的清冽,仿佛要冒烟的嗓子此时更是变得更要着起火了一般。忍不住看了几眼远在天边的盛景后,他们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道海市蜃楼,沉默着继续沿着预定的路线前行。
不过,在美第奇公爵带领自己手下的军团行进的过程之中,他并没察觉到,在东面的某一处沙丘上,一道不起眼的身影正趴在滚烫的沙子上观察着他的队伍。又过了一会儿,一直到美第奇公爵的队伍几乎看不见身影,对方这才从沙丘上滑下,翻身骑在停在沙丘下的马上,一夹马腹,战马高高的仰起头嘶鸣一声,向着东北方而去。
战马一路奔袭,沿途穿过了好几座定居点,居住在定居点的人们好奇地目睹骑手飞速远去,身后只在滚烫的沙地上留下一道道不深的马蹄印,在时不时吹起的风沙中渐渐地失去了痕迹。
傍晚,夜幕降临,这位骑手最终在一座巨大的城镇外停下,随后跳下了战马,左右举着火把、右手牵着缰绳缓缓靠近已经被关闭的大门。
“嘿,外面的人!你是谁?今天的大门已经关了,你明天再进来吧!”
看着骑手靠近的身影,一名穿着亚麻填充织物甲、头上包裹着棕红色头巾的弩兵站在城头上大喝道,随后举起弩机瞄准骑手,随时准备将粗大的弩箭钉在这名不速之客的身体上。
“奈吉森丁,是我,扎马拉丁!”
骑手显然是认识城头上拿着弩的男人,招了招手打个招呼,随后,被称作奈吉森丁的男人听到对方的声音后顿时眉头一挑:“扎马拉丁,竟然是你!你不是被主人派去那帮异教徒军队的营地那监视他们吗,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