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异常嘈杂,箭矢刮开空气的破空声、交战双方士兵被击中的惨叫声,以及刀剑盾牌相交的沉闷或轻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片嘈杂而又无序的景象,但是即便如此,莫雷德克骑士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入了每一个重装骑兵的耳朵中。
“准备冲锋!”每队骑兵的队长都纷纷向着身旁属于自己指挥的骑兵们大声的传递和翻译命令,随后,骑兵们便驱使着身下的战马,开始缓缓进入慢跑的阶段。
在队伍的最前端,莫雷德克骑士率领着骑兵们对着从伯利恒中出来的埃德米尔步兵们发起了冲锋。此时,众人的战马已经全部都进入了慢跑阶段,虽然这群伯利恒出来的步兵们发现事态不妙,已经匆忙的四散而逃,但是两条腿的步兵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呢?
“杀!”莫雷德克骑士忽然激动地大吼了一声,心中传来阵阵嗜血的感觉,让平顶护鼻盔下他本就因为战斗而热得发红的脸,在此时却变得更加红润,就像猴子的屁股一般。几乎声音刚刚落下,穿着锁子甲马裤的双腿就更加用力的夹紧了身下战马的两肋,战马因为两肋的疼痛而发出吃痛的嘶鸣,脚上的步伐也随之加快。
“他已经进入到快跑了吗?”在他的身后,马修惊愕的看着莫雷德克骑士忽然加快了速度。带着阵阵血腥恶臭的狂风使劲的拍打在莫雷德克骑士的脸上,他在锁子甲外边套着的蓝橙白色斜条纹短袖狮子纹章罩袍,下摆被刻意裁成的长流苏也在狂风之下四处飞舞,看上去飘逸而又英武,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一些游吟诗人们在酒馆中弹奏的有关骑士罗兰这首史诗的曲子,故事中的罗兰也总是这样一幅勇敢刚毅、高大魁梧、为民而战的形象出现在酒客的面前。
“真是潇洒英俊啊~”看着莫雷德克骑士正在急速远去的背影,马修张开嘴想要装模作样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结果被扑面而来的带着血腥之气的狂风和风沙倒灌进口中,引得他肺部一阵难受,忍不住大口咳嗽。随后,他那双被血液和敌人的刀剑产生的划痕铺满的淡棕色皮靴的双脚狠狠地夹紧“奥莱特”的两肋,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奥莱特”发出一声响亮的啼鸣,加快了脚上的动作,紧跟在莫雷德克骑士的身后。
“射击,射击!”在伯利恒镇中,弓弩手们的指挥者看着如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一般迅速接近己方步兵们的敌军重装骑兵集群,脑中不禁幻想起步兵们被骑兵冲垮的悲惨结局,简直目眦尽裂。他红着眼睛,嘶吼着命令身边的弓箭手们对骑兵们进行一轮齐射,试图阻止骑兵们的脚步,弓弩手们自然是不敢忤逆他的命令,连忙往自己的弓弦或投石索袋中放入箭矢和石块,然后对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重装骑兵集群。
“射击!”指挥官话音刚落,几乎没有什么瞄准,弓弩手和投石索手们便发动了攻击。一百多支箭矢和投石落向这群骑兵的队伍中,落在了少数倒霉的骑兵的头上、肩膀上、躯干上、四肢上,战马上,因为被命中而受了伤的战马不禁发出一声悲鸣,但也仅限于此了。除了两个倒霉鬼,一个被箭矢命中脖颈,捂着受伤处惨叫着从战马的背上摔了下去;一个身下的战马被射成筛子,从而被掀翻在地,而后被后面的骑兵们踩成烂泥,剩下的人几乎毫发无伤。
几轮箭矢的抛射后,他看着几乎毫发无伤的敌军重装骑兵,纵使心中多么想把他们全歼,但此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进已经陷入溃散的步兵中,进行一轮屠杀。
“死!”马修驾驭着战马,一手持被鲜血染红了一半的骑枪,一手握着伤痕满满的风筝盾,在惨叫和悲鸣里重重地撞进这群埃德米尔溃兵的群体中。凶猛的“奥莱特”轻易的撞飞了几个拦在面前的障碍,那些人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溅起一阵沙土,最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亡还是昏迷。
已经杀死数人的骑枪依旧保持着不错的锋利度,锋利的枪尖轻易地刺穿了2个装备填充软甲的逃兵。在马修松开枪杆的一瞬间,枪杆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显然这次冲锋已经到了它的极限,下一次冲锋必定会折断。瞥了一眼插在敌人身上的骑枪,马修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狰狞一笑,开始和其他的骑兵们一起冲锋,劈砍周围四散而逃的敌军。
“完了,他们完了!”看着正在追逐古拉姆和溃军的敌方骑兵,又看了看依旧僵持在原地与敌军作战并且慢慢落入下风的贾拉克埃米尔的军队,伯利恒埃米尔卡拉克布·伊本·卡拉贾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目光晦暗失色。此时此刻,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将敌军击退的希望了,恐怕未来迎接他的就是失败。若说投降换取一线生机,然而城镇中的大多数被关押的基督徒都在这段时间被他发泄式的慢慢折磨致死,若是主动向外面的异教徒大军投降,恐怕也是十死无生,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铛啷啷……”
就在卡拉克布·伊本·卡拉贾埃米尔陷入绝望的时候,瞭望塔上的铜铃左右晃荡发出的有些沉闷的巨大敲击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从另一个大门远远地传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他立刻转过身睁大眼睛眺望,只见身后的另一处大门竟然也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
“不要畏惧敌人,冲上去!”来自伊巴涅斯的埃文·劳利伯爵此时正率领着自己的卫兵全副武装的来到正在进行攻城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