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接到孙海的电话之后,并没有推辞胡三国的邀请,欣然点头赴约。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副厅级的行政级别,也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陆茶客、王佛爷,以及胡三国这种层次的博弈之中!
现在他就是想,通过帮助胡三国这个契机,让自己真正走上台面,不说坐上牌桌,起码有个在桌边站着的资格!
否则,他搅浑这一滩水,以及后续的所有安排,就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
当天晚上,胡三国和刘浮生,在一家非常隐蔽,也非常雅致的餐馆中见了面。
孙海当然也来了,而且他的脸上,还带着浓烈的得意之色!
要知道,在他的记忆中,这可是胡三国为数不多的,请外人吃饭的情况!更何况,胡三国宴请的,还是一个级别远不如他的下属!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孙海的眼光,绝对不一般啊!他这叫慧眼如炬,找到了一个好师父!
可惜,孙海的小心思,没有人关心,这次饭局的主角,是刘浮生和胡三国。
胡三国见到刘浮生之后,并没有端长辈,或者领导的架子,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浮生说道:“之前我问孙海,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关于赵海柱以及郭春雨的事情?他说你不方便告诉他,那么,你方便告诉我吗?”
刘浮生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抱歉,胡伯,我暂时还不能说。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你就全都明白了。”
胡三国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针对我,是吗?”
刘浮生坦然的点头说:“没错,我在辽南市的时候,就已经和李伯,以及李市长,一起分析过这件事!他们都觉得,省里的情况很复杂,陆书记貌似一直都在帮你,还配合你的工作,推进你的规划……而王部长,却和你们两人,存在很大的分歧……这种情况,就是本次动荡的源头!”
“哦?怎么说?”胡三国问。
刘浮生淡淡的说:“胡伯你一直都是,掌控平衡的那个人,一旦你不再掌控这个平衡,那么,省内各派系,肯定会失衡,而胡伯你,也会失去原本志同道合者的支持……”
说到这里,刘浮生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在官场,对于许多事情,都是需要取舍的,我想胡伯,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道理。”
胡三国沉默片刻,轻吁了一口气,深以为然的说:“我明白这个道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一直走在这条,维持平衡的道路上。”
胡三国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着明确的定位!
他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和事佬,往好听了说,叫稳定各派系之间平衡的定海神针!
唯有如此,他才是整个奉辽省官员体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只要他的立场不变,就没有人敢于发动对他的进攻,因为他的位置,和处事态度,是各个派系都必须争取的!
胡三国沉默片刻,然后说道:“这次我已经做出取舍了!”
刘浮生知道,虽然胡三国身在局中,被得失所牵绊,看的未必清楚,但是最起码的取舍之道,他应该是心中有数的。
刘浮生说:“所以,胡伯的选择是,即便引起战争,掀起惊涛骇浪,也要推动奉天和抚远这两座城市的一体化进程吗?”
胡三国点点头,坦然承认了,刘浮生的说法。
旁边的孙海,有些着急的说:“老头子,你是不是傻了?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你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安安稳稳的等到退休不好吗?非得给自己找麻烦干啥?”
“闭嘴!”胡三国瞪了一眼孙海,说道:“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家伙,不可能懂得,我这个岁数的人,心中那份执念!”
胡三国深吸一口气,似乎陷入了尘封的回忆。
“我是抚远人,多年之前,我在抚远市一家国企矿厂当小领导,那时候,矿上的生活非常苦,非常累,许多工人,可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在上班……”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就在矿上当矿工,有一次我下矿井检查,突然发生了矿难!他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被埋在了,近千米深的地下……”
“那时候,他和妻子结婚三年,孩子不满一岁,同时,还有双方的父母,都需要他们赡养!而他妻子并没有工作,他去世之后,家里就彻底断了收入来源!矿上给的死亡补偿,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胡三国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尽了所有的努力,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可那时,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后来,我调到别的工作岗位,离开了抚远市,虽然一直都坚持给他家里人寄钱,但和他们之间的联系,慢慢的也就淡了……又过些年,恰逢改革开放,我回到抚远市,再次见到他们!我以自己对国家经济形势的了解,建议他们做一些小生意,或许能够改变生活现状。”
“可那时候,他们说了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他们说,抚远市太穷了!在这种地方,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有希望的!”
听到这句话,孙海不以为然的说:“这就是他们不对了!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