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李邺找到了刚刚回到家的父亲李岱,说到了自己的心愿。
李岱点点头笑道:“明天估计独孤烈会去朝房,我去朝房找他一下,给他说一说,如果明天遇不到,那么新年大朝也能遇到。”
“我听母亲说,祖父和独孤烈有隙?”
“就是宇文靖那档子事,独孤烈作为关陇贵族首领,肯定要为宇文靖求情,但宇文靖最后自尽了,但实际上宇文家族在河东庄园私藏大量兵器,训练庄丁,涉嫌谋反,宇文靖不得不自杀,最后天子还是放过他们家族,这就是给了关陇贵族的面子。”
“既然给了面子,那独孤烈和祖父的矛盾又从哪里来?”李邺不解问道。
“就是因为你祖父当时没有给他面子,一口回绝了他,他心中肯定不舒服,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冷淡。”
李邺点点头,“如果父亲不方便出面,我可以请嗣宁王替我说媒。”
李岱想了想道:“还是我去说吧!至少要有点诚意,关陇贵族各家婚姻都有一个特点,要先相亲,相亲通过了,然后再说媒,我先去说说,如果相亲不错,再请嗣宁王说媒也不迟。”
“为什么要先相亲?”李邺很好奇,他一直想知道答案。
李岱呵呵笑道:“这其实是为了避免尴尬,如果不相亲,大家都找重量人物去说媒,你请高力士,他请贵妃娘娘,甚至把天子也搬动了,这么多重量人物,你答应谁?
很容易得罪人的,所以就有相亲的办法,不成就找个孩子没有眼缘的借口,那就不用说媒了,避免了尴尬,也避免了得罪人。”
“孩儿明白了!”
李岱沉吟一下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伱。”
“父亲请说!”
“我也是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李淮又认祖归宗了,但是在西祠,不在我们这边。”
李邺沉默片刻道:“我前几天就给父亲说过,宇文家族不会放过我们,诬陷李渝不成功,他们会用别的办法,比如利用宇文螺或者宇文怀德。
这里面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宇文怀德,他如果真是痛改前非,真的想认祖归宗,那就应该来向父亲磕头认罪,请求父亲原谅,但他没有这样做,为什么?”
“为什么?”李岱也不明白。
李邺冷冷道:“说明他心中的父亲还是宇文辉,他只是奉命来破坏李家,挑拨东西祠的关系,加深两房的矛盾,李氏分家给了他机会,我劝父亲不要对他报以希望。”
李岱缓缓点头,心情很沉重,“我想你说得对,他身体里一半是李家的血脉,一半是宇文家族的血脉,他选择了宇文家族,这是他的天性,但他告诉李岫,他从未参与宇文家族的祭祀,也从没有在祠堂内挂牌,你觉得是真的吗?”
李邺知道父亲心中对这个儿子始终抱有一线幻想,虽然是父子天性,但往往这种幻想会留下祸根。
“父亲,我去找张平去调查一下,这应该很容易查到,如果他在这件事上说谎,那就证明了我的猜测。”
李岱默默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他心中又害怕听到真相。
李邺告辞,走到门口又道:“父亲不觉得李岫接纳他,其实是在故意羞辱父亲吗?”
说完,李邺匆匆走了。
李岱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想起了长子儿时的情形,搂着自己脖子撒娇,又想到了长子对自己绝情。
剪不断,理还乱,千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李岱只得长叹一声道:“天意啊!”
安府内,安庆绪阴沉着脸,对黑衣人冷冷道:“他原话怎么说的,你再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准漏掉!”
黑衣武士战战兢兢道:“他说,他说你们回去告诉安庆绪,韦家看上的人,别人休想得到,让他死了这条心!”
“混蛋!”
安庆绪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韦家欺人太甚!”
旁边独孤问俗连忙劝道:“这些名门世家都是这个德行,瞧不起军人,更瞧不起胡人,上次对哥舒翰也是这样,他们一贯如此,少主不必为此小事烦恼。”
安庆绪冷冷道:“你们这种读书人整天就和稀泥,打圆场,就像阉掉的公鸡一样,只会忍气吞声,什么叫韦家看上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意思是韦家可以把安家踩在脚下是不是?”
独孤问俗被骂得满脸通红,他只得忍住气继续劝道:“大公子杀了杨国忠之子,惹下大祸,少主不能再惹祸了,毕竟韦见素现在是相国,少主若杀了他的孙子,那可是滔天大祸!”
“谁说我要杀他?”
安庆绪极为恼火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蠢蛋,白痴,还是三岁小儿,难道他可以打我的人,我指着他鼻子骂几句都不行?”
“卑职只是害怕少主再犯错!”
“别给我说这种没用的屁话!”
安庆绪用力一挥手,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道:“我让你去独孤家摸底,你摸的底在哪里?给我说说,你有什么用,你摸到什么底了?”
独孤问俗本不想说,但逼到这时候了,他咬牙道:“独孤烈已经决定和韦家联姻了,他看上了韦清玄,今天下午,他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