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间,凡六岁以下,甲子以上的皆免费医治。”
“免费医治!”皇帝缓缓在椅子上坐下,喃喃道,“他图什么呢?”
图什么?
冯若宝也答不出来。
说是图名声吧,容王做这些事,从未打过容王府的名号。
甚至前年江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对朝廷有了抱怨之心时,容王以朝廷的名义,捐了一大笔赈灾银,安抚了民心。
他也曾派人假装百姓,问过惠民医馆的人,为何要这样做。
问了几人,都说是,听令行事。
听的自然是容王的令。
这三年来,无论是北方的干旱,还是南方的水灾,都有容王府的影子,但都是暗地做的。
若非陛下一直派人盯着容王府,怕是陛下都难发现。
皇帝也不指着冯若宝能答出什么,又道了一句,“能被蓝姝那般看重的姑娘,秉性定也不会差。”
“陛下说的是,容王爷会感激您的。”冯若宝忙道。
皇帝嗤了一声,“他不会,朕也不稀罕,不过是看在他这三年为大魏付出的份上,替他寻门亲事。
省的年纪一大把,成日病着,到时走了连个香火都没留下。”
“陛下仁厚。”冯若宝接话。
皇帝睨了他一眼,“有这讨好朕的功夫,不如去看看,是不是又有那些不长眼的,打他产业的主意。”
冯若宝忙就趁机退下了。
先前,有京中权贵,见容王失势,便想着夺了他的玉晏楼,没少做动作,都被陛下暗地惩治了。
容王赚的虽不归国库,可最终都用在了百姓身上。
这些年,若非有容王府的付出,大魏百姓,不知有多少要死在旱涝里,又有多少要死在瘟疫蝗灾里。
也是因着这个,陛下多睡了几个安稳觉,便是冲着这一点,他也会帮着容王盯好他的产业。
可这样做好事不留名的容王,真的会惦记这江山吗?
他身为陛下的贴身大总管,自是看得出来,陛下并不真正讨厌容王,为何又要处处防备他呢?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皇帝亦盯着一处地方出神,眉头深锁。
良久,才幽幽叹出一口气,“朕如今越发不明白,您为何会说他要夺朕的江山,要朕时时防着他呢?”
城外的官道上,卫清晏几人策马前行。
时煜带着惊蛰从侧路与他们汇合后,未做停留,一连跑了多日,终是到了永州城外。
燕岚望着永州城外连绵的山脉,心头泛起酸楚。
这样多的山,哥哥究竟埋骨何处,他们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先找个地方休息,夜间再过来。”卫清晏亦看了眼那山脉,翻身下马。
若是一寸寸翻找,的确耗时,只能等夜间借助怨气的力量搜寻了。
燕青听这话,知她有安排,便点头也跟着翻身下了马。
“我在附近有处庄子。”时煜开口。
城内也有些铺子可落脚,但永州是卫清晏妹婿景王的地界,一旦入了城,夜里再出来,总归不如城外方便。
卫清晏颔首。
一众人跟着去了时煜的庄子落脚。
庄子只有一半的田地种了庄稼,另一半种了药材。
不等卫清晏发问,惊蛰主动介绍道,“主子名下有不少医馆,这些药材都是供应自家医馆的。
不是自己的地界,不好做得太惹眼,是以,王爷名下这样的庄子虽多,但庄子都不会很大,也都是一半庄稼,一半药材。”
如此,便不惹眼了。
回京时,卫清晏便探了时煜的现况,知道他如今于经商上很有一套,只不知他现在会这般低调谨慎。
卫清晏忽然有些心疼,若是从前的时煜定是要拿下全城最大的庄子,高调的想种什么便种什么。
经历会改变一个人,软肋亦会。
“你开医馆是不是做了不少好事?”
有些事,一旦入了心,细细想,便能想明白了。
他连自己的魂火都愿意给她,怎会不为她做功德。
先前便觉得好奇,时煜落地即富贵,封地又是大魏难得的富庶之地。
便是先帝去世后,他没了依仗,也是银钱不愁,怎会在病弱之时还想着做生意。
惊蛰有些吃惊,旋即又觉得卫将军真是聪明,当即决定为自家主子邀功。
将时煜这些年开医馆,救助百姓,为偏远山区的穷苦百姓,铺桥修路一事,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有些事,主子是以护国将军的名义做的,百姓为感念护国将军,还将桥取名为护国桥。
还有些百姓给护国将军立了碑,逢年过节香火供奉,希望能给护国将军攒些功德。”
怪不得莲花印生成后,姑娘的身子就可见得好了起来。
蓝姝看了眼时煜,对他印象改观许多。
惊蛰难得的机灵,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可以退场了,便邀着蓝姝一起在灶房为两位主子准备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