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受不了宫廷刑法,最终吐露实情。
同宋嬷嬷和刘荷交代的一样。
只是,皇后身边的暗卫头领在冯若宝还没来得及审时,就咬破口中毒囊自尽,无法审问黄沙岭一事是否是皇后做的。
而皇后外头的事向来只吩咐这暗卫头领,管事嬷嬷和其余人是不清楚的。
冯若宝跪地请罪,“奴才无能,没能防备他会自尽,请陛下责罚。”
皇帝神情阴沉,似是怒道极致,冷冷看着皇后。
皇后咬着唇,梗着脖子,“臣妾冤枉,臣妾没做过,陛下不能听信几个奴才的话就给臣妾治罪。”
太子亦忙跪道,“父皇,许是奴才们经不起刑法,才不得不如此承认,儿子相信母后不会做出那些事。”
皇帝突然扬手一个折子砸在太子的头上,“你的意思是,朕在屈打成招?”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相信母后。”
皇帝突然冷笑一声,看向谢首辅父子,“你们也如此认为?”
谢家父子忙道,“臣不敢,只是皇后终究是一国之母,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还请陛下三思。”
“不敢?”皇帝声音淡下来,神情也渐渐平和,“那依谢尚书来看,宋嬷嬷,刘荷,以及皇后身边亲信一起指认,能否定皇后谋害皇嗣之罪?”
能!
但谢慎却跪地不语。
能定罪,却不能定皇后的罪。
皇帝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谢爱卿任刑部尚书多年,对我大魏律法如此不精通吗?这样简单的案子,需得想上那般久?
还是说,刑部尚书这个位置,谢爱卿胜任不了?”
这话让谢家父子皆是脸色一变。
皇上这是打算治皇后的罪,知道他们要阻拦,便让他们谢家做选择,究竟是保皇后,还是保住刑部尚书的位置。
“陛下,您不能这样,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皇后也慌了,她知道父兄会保她,但那是在谢家利益没受到威胁的前提下。
可若涉及家族利益,她便要靠后的,她的腰塌了下去。
果然,只要牵扯上蓝姝,皇上就会偏心,不顾念与谢家的关系,不将自己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她突然笑了
幸好,幸好啊,幸好当初她狠心将那两个孽畜弄死,将蓝姝逼疯,否则,她这皇后的位置未必能保到现在,她的儿子也未必能做太子。
他的心里永远只有蓝姝那个贱人。
她突然狠厉地瞪向蓝姝,视线落在蓝姝容颜不变的脸上,她心中怒意更甚,凭什么啊,凭什么这样粗野的江湖女子,能让君王念念不忘几十年。
而她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却入不了他的眼,哪怕她为他做了那么多。
她眸光又移回到皇帝脸上,“陛下,臣妾这些年所思所行皆是为了皇家,为了您和太子,您不能这样对臣妾。”
皇帝依旧眸子半阖着睨着谢慎,听了皇后这话,牙齿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尚书是当真不熟悉我大魏律法吗?”
“陛下!”
皇后突然大声厉叫,她受不了皇帝这样的无视,“陛下当真要这样逼臣妾吗?”
“皇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是,太子是,谢家亦是,皇后可明白?”皇帝终于看向了皇后,一字一句道。
“不,不,不……”皇后骤然脸色惨白,眼泪涌出。
她的神情终于变了。
眼带哀求。
可皇帝的视线在蓝姝身上打个旋,又落在了谢慎身上。
谢慎被盯得头皮发麻,后背渐渐有了湿衣,看向父亲,见他闭了闭眼,谢慎头一磕,哀声道,“可定罪。”
“兄长?”便是心里早有准备,听了兄长这话,皇后神情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谢慎低着头不看她,证人太多,外面还有无数围着的百姓,他身为刑部尚书,若是这大魏律法都不清楚,皇帝可名正言顺摘了他的帽子。
他是谢家内定的未来家主,怎能没了官位。
皇后又看向谢首辅,见他始终闭着眼,她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太子满脸焦灼担忧,甚至还有些愤恨。
男人靠不住,父兄靠不住,至少还有儿子是真心的。
她瘫坐在地,看向皇帝,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冲他缓缓地,一下一下摇着头,眼泪因着摇头的动作泪了满脸。
皇帝与她静默相对片刻后,沉声吩咐,“皇后谢氏谋害皇嗣,不堪为一国之母,今日起,废黜皇后之位,移入冷宫,带下去。”
只是谋害皇嗣,不提黄沙岭一事,卫清晏眸色暗了几分。
蓝姝嘴唇微张,一句杀人偿命还没出口,胳膊就被卫清晏捏了捏,卫清晏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虽不知卫清晏为何要阻止她,但到嗓子眼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父皇……”太子忙求情。
“你亦下去,好好反思今日所思所言,朕,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皇帝眸色沉沉看着他,“这个皇朝,朕还能做主。”
这话是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