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晏楼是时煜名下产业。
本是他当年一时兴起开的,如今已成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是第一家早上为宾客提供早膳的酒楼,里面分别设有听书,唱曲,叶子牌,对弈,甚至免费为女子描红梳妆等各种项目。
用完早膳不愿离去的,可在里头消遣到午膳甚至晚膳,生意十分火爆。
现下还是早上,已宾客满坐。
卫清晏前两日在街上闲逛时,提前预订好了包间,点了酒楼的招牌早膳。
三人吃饱后,让伙计叫了个做糖人的师父进来,请他给笑笑做十二生肖。
杜老夫人规矩严,方氏平日很少出门,笑笑就更没什么机会出来,很快被糖人吸引了注意力。
卫清晏示意阿鹿陪着笑笑,悄然从里间的窗口翻了出去。
她曾也是这玉晏楼的常客,知道三楼有时煜专门的雅间,从前时煜请他们吃饭,去的都是那雅间。
可突然有一日,那雅间成了她的禁地。
准确说,时煜不许任何人再踏足那雅间。
新来的掌柜为讨好他,亲自入内打扫,时煜知晓后,立即从王府赶来,命人将那掌柜打了十大板,赶出了酒楼。
玩的好的王孙公子心生好奇,大着胆子闯那雅间,无一不被他打了出来。
杜学义便是其中之一,事后他抱怨,时煜那雅间定是藏了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真要是什么秘密,藏在王府岂不是更安全?
卫清晏无心深究,因为随后时煜便同她决裂,去了封地,她亦奉旨出征。
此番回京,功德印被时煜吸走,她便思虑怎么样才能接近他,将东西拿回来。
相比闯容王府,将时煜引来玉晏楼似乎更容易些。
那日定包间时,她便探了探,这雅间依旧是禁止外人入内。
卫清晏熟门熟路的推窗而入,看到里面的情景,她蹙紧了眉。
熟悉的布置,同以前并无改变,亦没有任何暗道暗格。
桌上倒是有茶水,可见时煜近些日子来过。
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有何秘密可言,不知他为何这般在意这房间?
再搜寻一圈,依旧毫无发现。
卫清晏将雅间一通翻乱造成行窃的假象,而后拿起火折子,点燃了门口的纱帘。
看着纱帘的火势一点点往上,卫清晏发现自己对当年的事是介意的。
十来年的友情,哪怕他不愿再同她来往,也该给她一个解释。
只是看了屋里场景,她又有些不确定时煜是否会来。
或许这屋子本就没那么重要,时煜当初突然关了这屋子,只是想隐晦的提示她,不要再往来?
是她不识趣,看不懂他的暗示,他才直言断绝往来吧。
卫清晏回到包间时,笑笑正吃着糖人,见她回来,将一只小老虎的递给了她。
卫清晏接过,还没咬上一口,便听到外面有人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阿鹿下意识看向她。
卫清晏只当没瞧见,同笑笑一起吃着糖人,耳朵却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若时煜不来,她就只能趁身手没有完全流失前,夜潜容王府了。
却没想到,时煜会来的那么快。
她一个糖人还没吃完,便听得外头掌柜告罪的声音,“王爷恕罪,是小的看管不力,让贼子进了那屋,还烧坏了门帘,好在发现的及时……”
卫清晏慢条斯理的吃完手中糖人,看向欲言又止的阿鹿,“听闻玉晏楼的烤羊排一绝,我去瞧瞧,你陪着笑笑在这别乱走。”
“好。”阿鹿点头,也不敢多问。
侯爷让他一切听小姐的。
至于常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小姐,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置喙的,侯爷说是,那就是。
卫清晏又揉了揉笑笑的头,温声道,“我们在这用了午膳再回家,好不好?”
“好。”糯糯的声音响起,笑笑有些害羞的看向卫清晏。
卫清晏口中的回家让她心安,姑姑不会丢下她,她便不惧了。
卫清晏先是去了烤羊排的地方,同伙计定下一个羊腿,随后便去了喝茶听书的大堂。
隐在廊柱后,看了眼三楼,护卫惊蛰和冬藏都守在雅间门外,卫清晏转身往女子梳妆的偏厅去了。
再度出现在雅间窗口,时煜正背对她收拾床榻。
手指轻弹,无色无味的粉末入了屋,旋即,时煜歪在了榻上。
在温泉未能将功德印吸回来,或许是因为时煜醒着下意识抵抗,这次卫清晏早早准备了迷药。
知道惊蛰和冬藏警觉,她不敢耽搁,将时煜的头抬起,俯身便亲了上去。
可眉心始终冰凉,和上次一样,只恢复了生机,功德印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
卫清晏眼眸沉了下去。
功德印是她机缘所得,如同常人血肉,会伴主一生。
为何她的血肉会赖在时煜的身体里?
功德印喜身负大功德之人,难不成时煜有做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