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让本宫现在就打道回府了?” 迷魂凼前,楚嬴抬头看着段勇,目光如宝剑出匣般锋利,气势令人心悸。 若非双方之间隔着数丈湖面,就凭对方那才那句挑衅的话,他早一巴掌抽过去了。 他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出言不逊的指挥佥事,还敢还手不成。 可惜,就因为双方之间难以跨越的这段距离,才让段勇始终有恃无恐。 与他目光交锋在一起,毫不示弱地抱拳道: “还请殿下见谅,我等前来讨贼,是奉了总督府和三司衙门之名,正所谓师出有名。” “不知殿下带着这支船队过来,又是奉了朝廷哪个衙门的命令呢?” “本宫没有接到任何衙门的命令,本宫是自愿剿匪,因为他们抢了我顺城的商船。” 楚嬴大概已经猜到他会说什么,皱了皱眉,却不屑于编造谎言。 果然…… “呵,没有接到命令,那就是师出无名了。” 段勇抓住这个把柄,穷追猛打:“请恕卑将直言,按照朝廷惯例,地方剿匪,当有地方衙门负责,殿下此举,已有越俎代庖之嫌。” “为了殿下的安危考虑,卑将奉劝一句,此事既然与殿下无关,殿下还是莫要再插手为好。” 楚嬴讥笑:“为了本宫的安全,依我看,你是怕本宫抢了你们的功劳吧?” 段勇眉心一拧,心道这小子倒是不傻,旋即又佯装大度地哂笑道: “不管殿下信不信,卑将还是这句话,我们今日这支舰队,乃是各卫最精锐的战士,战力之强,足以灭掉这里的水盗好几次。” “唯一担心的,就是某些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不自量力,非要来掺和一脚,如此反倒会让队伍分心,适得其反。” 这话几乎是指着楚嬴的鼻子嘲讽: 你们一群战五渣,还想和我们这些精英抢功劳,也配? 崔肇听不下去了,当即大声回敬道:“你说谁是乌合之众,昨天要不是我们,你们其中一支舰队早没了。” “呵呵,你是说尧山府那些人。” 段勇瞥了眼临近的大船,正是薛杲坐镇的那艘斗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这很正常,金无足赤,再厉害的精英队伍里,总有一些滥竽充数者。” “就这支尧山卫昨日的表现,比起乌合之众也好不到哪去,实话说了吧,今日有他们没他们,我们一样可以大获全胜。” “你……段大人是在羞辱我尧山卫吗?” 段勇肆无忌惮的嘲讽,又将薛杲激怒,当即愤怒质问。 同时愤怒的,还有孙筠。 奈何这段勇与他平级,又有关道成充当后台,让他颇为忌惮,只能站在楼船之上,独自生闷气。 面对薛杲的质 问,段勇冷冷一笑:“就凭你们尧山卫昨日的战绩,还需要本官羞辱吗?” “那只是意外……” 薛杲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正要辩解,却被对方一声厉喝打断:“住口!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输就是输,找什么借口?” “你敢说,今日若非有我燕都卫破例支援,仅凭你们,还敢进这个水泊吗?” “……”薛杲额头青筋跳动,死死攥紧拳头,咬着牙没有吭声。 尽管段勇的话很刺耳,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确实没有夸大。 昨日那场摧枯拉朽的惨败,确实将他们几支地方势力吓破了胆。 包括按察副使曹玉堂,也对今日的行动丧失了信心。 可是,上面交代的任务,又不得不完成。 万般无奈之下,曹玉堂只能厚着脸皮,连夜写了一封信向按察司求援。 于是,今早刚过饭点,段勇便带领数百燕都卫乘船赶来支援。 燕都卫,顾名思义,是保卫燕都的卫所军队。 除却北疆的边军,这支队伍,就是整个燕云省最精锐的部队……这几乎是整个燕云省上下的共识。 有了他们的加入,几支参与剿匪的地方部队,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将士们瞬间又有了勇气。 反过来说,若是没有他们,今日曹玉堂的大部队敢不敢全部开进来,还真不好说。 正 因为对燕都卫的依仗,导致哪怕是曹玉堂,在面对段勇时,也是客客气气,丝毫看不出双方上下级的关系。 这也让段勇才来没多久,就染上了严重的骄纵之气。 自以为自己的燕都卫天下无敌,看谁都像是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你自己也承认了,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见薛杲久久不说话,他轻蔑一笑,转而再次看着楚嬴,故意高声道: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