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眼见楚嬴已经猜到,关道成仗着有这份把柄在手,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末了,不加掩饰地说道:“既然殿下什么都知道,就该明白本都的一番苦心。” 楚嬴发出一声嗤笑:“是别有用心吧。” “殿下要这么理解,本都也没办法,总之情况就是这样,就看殿下接下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本宫不答应呢?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殿下不答应,最多半个月,这封奏折就会出现在陛下的书桌上。” 关道成十分确定的口气:“同时,来自监察院、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弹劾,也会紧随而至。” 他顿了顿,转身负手看着楚嬴,嘴角挂着一丝淡蔑:“请问殿下,你自信可以抵挡得住吗?” 楚嬴想都没想便摇起了头:“抵挡不住。” 关道成似乎早有所料,自作主张道:“所以,殿下如果够聪明,应该怎么选,相信不用本都多说了吧?” 他伸出三根手指:“顺州知州同知,判官,守御所千户,原本本都打算全部收入囊中。” “不过,考虑到是和殿下第一次‘合作’,本都可以破例,将判官的名额让给殿下,但前 提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楚嬴问道。 “很简单,那便是从此以后,顺州的治理都得交给衙门,殿下不可以再插手。” 关道成一副不容置疑地口吻。 “呵呵,本宫的封地,重要职位却被你的人把持,还不准本宫自己插手?” 楚嬴笑容满是讥讽:“换作是你,你会答应吗?” 关道成哈哈大笑三声,反问道:“请问,殿下还有得选吗?” 气氛有些僵硬,蒋弼见状,也劝说起楚嬴来:“总督大人的话不无道理,还请殿下三思啊。” “殿下不妨想想那吴狼,当初拜入大人门下,只是小小的一个千户,就捞了那么多好处。” “此回殿下和大人是合作关系,地位更是远在吴狼之上,到时享受的益处,只怕还要数倍于吴狼不止……难道,殿下不喜欢这样的待遇吗?” “谁说不喜欢?有钱不赚王八蛋,天底下有几个人会嫌弃自己好处多?” 楚嬴一番回答,听得蒋弼得意点头,正当他以为劝说成功时,却听楚嬴话锋一转:“但是,代价呢?” “代价?殿下放心,以你和大人的地位,就算做出一些违背朝廷的出格事,又有谁敢多说半句?” 蒋弼一番揣测后说道。 “不不不,本宫指的可不是这个代价。”楚嬴摇头。 “那是什么代价?”蒋弼有点蒙。 “老百姓……嗯,本宫想知道,老百姓要付出什么代价?” “老百姓?!”蒋弼一阵错愕,随后不以为然地笑道,“殿下别开玩笑,老百姓除了按时缴税,还能付出什么代价?” “是吗?” 楚嬴戏谑道:“蒋长史可知道,今冬本宫第一次抵达顺城时,见到的都是什么吗?” “什么?”蒋弼下意识接了一句。 “满街饿殍,遍地寒尸,死者难瞑,生者麻木。” 楚嬴眸光如出鞘宝剑般盯着蒋弼,锋利的让他不敢逼视:“本宫看到的是,是冷血,是肮脏,是贪婪,是堕落!” “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被一群无能腐败的官员,彻底糟践的丑陋之地!” “就像一个巨大的臭水沟,是老鼠们的天堂,唯独却不能让人像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 他的声音铿锵,振聋发聩,竟将蒋弼有些镇住了,末了,还不忘问上一句: “试问,这样一座毫无希望之地,那群治理它的官员,该不该杀?” “这,这……” 蒋弼不是笨蛋,承认该杀 ,就等于承认楚嬴杀吴狼是正确的,他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支吾了一阵,他想到一个借口为这些人开脱:“殿下别太生气,当初顺城那些官员纵有不对,但,顺州本就是一处贫瘠之地,百姓困顿也是没办法的。” “况且又是冬天,衣食难觅,物资匮乏,偶尔多冻死几个乞丐是很正常的。”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眼底看不到一丝怜悯:“哪怕是京城那种繁华之地,每年冬天,不照样一茬一茬的死人,那些死掉的,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是啊,他们的确命不好。” 楚嬴看着他连连冷笑:“不像蒋长史,大冬天可以围着火炉吃香喝辣,周围还有三五侍妾陪着,唯恐伺候不周。” “而那些穷苦百姓呢,却只能穿着破烂肮脏的单衣,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在天寒地冻里渴饮冰雪,等待别人的施舍……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只能在饥饿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