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个时代,但凡有点学问的人,很容易就能享受到普通人的尊敬。 许多年轻的读书人心性未定,长期处在这种环境,自然而然便会产生傲气。 而越是才学出众的年轻才子,往往傲气越盛,愈发忍受不住他人的挑衅。 譬如此刻,柳明昭为了博名声,公然发出豪言挑衅所有对手。 虽然这么做,确实如他所愿吸引了不少关注,但,也确实激怒了最强的那一桌人。 “啪。” 只见袁敏行将酒杯一下拍在桌上,斜眼看向楚嬴他们这边,嘴角勾起冰冷讥笑: “不自量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挑衅?” 柳明昭怡然不惧,冷笑还击:“怎么,四大才子就不能挑衅了?还是说,你们怕了?” 此话一出,不仅袁敏行脸黑了。 另两位四大才子庄信和丁满,连同他们同桌的朋友,也陆续放下手中杯筷,齐刷刷射出眼刀。 柳明昭他们这边也不甘示弱,一个个飞快瞪了回去。 双方的眼神在虚空中激烈交锋,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不曾说话的高冷青年,忽然开口道: “干脆和他们打个赌吧。” “打赌?”袁敏行诧异回头,似没想到他会开口。 高冷青年低头转动酒杯,语调不高却别有一番威严肃穆: “此人无非是想借机上位,对付这种无赖,你越上心,他反而越蹦跶,倒不如一劳永逸,让他从此不敢见你,永远都抬不起头。” “如何使之永远抬不起头?”袁敏行皱眉问道。 “呵,这世上,只要是活在他人眼中,还有什么是被当众羞辱更令人抬不起头的?” 到底是聪明人,袁敏行一经高冷青年点播,立刻心领神会。 又经过和其他人的一番商讨,他随后转头对柳明昭说道: “柳明昭,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可否有胆量跟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柳明昭明显带着错愕。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从我们刚才进场开始,三番两次挑衅我们,不就是想踩着我们上位吗。” 袁敏行甩袖负手,又挺了挺胸,颔首道:“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们索性成全了你们。” “听好了,赌约就是,今日谁若是输了,不仅要当场给赢家磕三个响头谢罪。” “而且,从此在赢家面前,必须以晚辈自居,一旦遇见,任 凭驱使,不得忤逆,违者天打雷劈,人神共诛,你敢不敢?” 平心而论,这打赌有点太狠了。 当众下跪磕头就算了,还要给人家当一辈子晚辈。 读书人最看重礼教等级,成了人家的晚辈,就意味着不能忤逆犯上。 如此一来,这辈子报仇都没有指望了。 饶是柳明昭是主动挑事的一方,听完后也被吓了一大跳。 作为弱势一方,别看他语气嚣张,心里其实多少也有点在打鼓。 谨慎起见,他还是想和同伴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袁敏行没有强迫,看似安抚实则嘲讽道: “不用急,你们可以慢慢商量,反正你们现在的对手又不是我们,还有时间,没准,你我都碰不着面呢。” “哼!就凭他们?” 柳明昭一书在手,全然没把主动约战他们的那两桌人当回事。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那两桌人终于通过划拳的方式,决出了谁做他们的对手。 “哇哦,哈哈哈,成功了,这下子,咱们赢定了!” 划拳胜出的那桌人,无不欢呼雀跃,仿佛只要对手是柳明昭他们,就已经胜利大半似的。 “呵呵,是赢定了,可惜,这个赢家是我们。”柳明昭嘴角噙 笑,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既然咱们各出三题,不如来比比对先贤经义的理解,就是不知柳兄敢否?” 对面一个人忽然拍了拍手,出声挑衅。 柳明昭认得他,位列燕都十大才子中游,学问深厚扎实,尤擅解读经义,同辈中鲜少有人能及。 不过,你再会解读经义,难道还比得过曲尼书院的教习不成? 柳明昭捏了捏藏在袖中的小册子,看着那人,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有何不敢?”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题目就这么定了!” 那人生怕他会反悔一般,赶紧将事情坐实,同时也露出大局已定的得意笑容。 结局可想而知,他并没有笑到最后。 有了《尼山雅集》的柳明昭,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