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丝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是改变的关键。 楚嬴发现问题后,继续追问道:“为何是被逼的,你说清楚一点?” “因为,卑职……卑职打碎黄家的花瓶,一早并没有人说那东西值钱……” 气息虚弱的罗大勇,强行打起精神,将那天讨薪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讨薪不成反欠债,白嫖怪也没这么狠啊……楚嬴扭头看向黄四爷,忽然心生一计,佯装不忍地道: “黄四,人家两兄弟好歹给你干了三个月活,你不给工钱也就算了,还逼人家倒欠你一百两。” “至于吗?就因为罗大勇打碎一支花瓶?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黄四爷表示自己没有这种东西。 还以为楚嬴已经黔驴技穷,才对他打良心牌,假惺惺叹了口气:“殿下,这事一码归一码,老实说,我也很同情罗家父子。” “但是,那花瓶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不仅价值不菲,也寄托了我黄家人对先人的哀思。” 他又狠狠瞪了一眼罗大勇,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可如今,它却被此人无缘无故打碎,让我黄四沦为不肖子孙,此事,在下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楚嬴点头哦了声,复又问道:“不过,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 怎么证明,罗大勇打碎的花瓶,就一定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古董呢?” “是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在下能不清楚吗?殿下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对天发誓!” 黄四爷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丝毫不怕行迹败露。 他甚至还打算,楚嬴继续追查的话,就将那堆还没扔掉的花瓶碎片拿来作证。 反正对于瓷器一类的鉴定,是古是新,是贱是贵,全凭行家的一张嘴。 先不说,顺城能不能找到这种鉴瓷的行家。 大多数时候,这些行家因为见识和经验的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可能大相径庭,甚至完全相反。 你说是古董的物件,他可能说是新的仿品。 你说外形丑陋一文不值,他偏要说造型罕见价值连城。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就没有一个权威的统一标准。 况且,即便真是权威人士,一样有看走眼的时候。 谁就能证明,他们说的一定正确? 照着这个扯皮,可以永远扯下去。 这也是黄四爷有恃无恐的原因。 只要一口咬定,花瓶是祖上传下的古董,无论楚嬴找谁来鉴定,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到最后,他手里有罗家的欠条,而楚嬴又没办法证明债务是非法的,始终还是要给他一个交代。 大约楚 嬴也想到这层,沉吟片刻后,用商量的语气道: “好吧,就算花瓶真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可罗大勇,毕竟是本宫的兵。” “他虽有错,也是错在年轻气盛,所以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在向自己示弱吗? 黄四爷抑制不住一阵得意,质疑道:“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徇私包庇,难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给其他豪绅一个眼色,众人齐声行礼: “请殿下秉公执法,坚持正义!” 楚嬴眼角余光扫了这些人一眼,毫不动怒,哀叹道:“谁说本宫要徇私包庇,本宫只是怜其从军不易,想替他减轻一点惩罚。” 他顿了顿,转身看着黄四爷道:“这样吧,他的那一百两欠债,本宫替他偿还,人交给本宫从轻发落,如何?” “当真?” 黄四爷表面大吃一惊,暗地里却欣喜若狂。 一百两对于他们这种小地方的土豪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反正,他们今天试探楚嬴,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 如果还能再多一笔横财,那无疑再好不过,俗话说,不要白不要嘛。 不愧是地主家的吃相,还真是来者不忌啊……楚嬴一看鱼已经上钩,马上又提了个条件: “当然,不过 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谁知道那你家那花瓶值不值这个价。” “这样吧,你让人把那些碎片弄来些,本宫看一看,再定价赔偿不迟。” 黄四爷心中一突:“殿下难道还会鉴别瓷器?” “略懂一二,毕竟本宫刚刚及冠,经验和见识都还欠缺火候。”楚嬴笑道。 “原来如此……既然殿下不放心,那在下就让人立刻送碎片过来。” 黄四爷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资深鉴定师就好,不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 趁着黄四爷派人回去取碎片的工夫,楚嬴将罗老根和罗大成父子叫进来。 给罗大勇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