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知府大人请看,在下脸上的伤,就是被这小子打伤的,还请大人为在下主持公道!” 薛仟特意撩开垂落的头发,露出自己乌青的脸,一脸悲愤和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经受了多大的摧残。 实际上,他此刻的心里正洋洋得意。 告倒了楚嬴,不仅能报昨晚的一箭之仇,还能避免下跪磕头的羞辱,可谓一石二鸟。 不得不说,这位东蓟知府来得还真是时候! 韩常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薛仟当成了福星,看了眼楚嬴,又将薛仟脸上的伤瞧了瞧,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薛公子,本府是颁布过命令不假,不过,主要是为了预防大恶,可你这伤势,顶多就算点皮外伤……这不太好办啊。” 他的手在肚皮上缓缓划圆,故意沉吟片刻,劝道:“这样,反正你伤得也不重,不如由本府做个和事老,让你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大人何出此言?” 薛仟急切之下,咄咄逼人道:“衙门既然颁布了政令,就该依法行事,岂能因为伤情轻重,就区别对待?” 韩常山脸色和声音同时一沉:“什么区别对待?政令是本府颁布的,该怎做,难道本府还没你清楚?” 薛仟见状 ,忙收敛了敛气势,弯腰道:“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大人一时心软,反让恶人逍遥法外。” 韩常山冷笑道:“恶人?你说他逞凶打了你,本府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一面之词?” “这个简单。” 薛仟直起腰,斜眼看着楚嬴,故意怂恿道:“大人只需将这小子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招供。” “严刑拷打?” 这话一出口,不仅韩常山惊了,连他身边的大小官吏也纷纷目瞪口呆。 严刑拷打当朝皇子,这家伙,真敢想啊! 见韩常山不说话,薛仟继续煽风点火:“大人,不用考虑了,这家伙故意在春祭期间行凶,显然没把您放在眼里。” “对付这种恶徒,就不能心慈手软,各种刑具轮流上一遍,保证他连三岁尿坑的事,都给你招出来。” 韩常山深深看了他几眼,表情从惊讶化作严厉:“你还让本府给这位公子上刑?” 薛仟呵呵一笑,左右张望一下,忽然压低声音:“大人不必这般严肃,你也知道,在下是岁丰商行的人。” “只要这事办得妥帖,相信,商行上面那些人,也会称赞大人秉公执法。” “多谢薛公子提醒,说起来,本府差点都忘了岁丰商行这茬。” 韩常山同样呵呵笑着,给随行的衙役一个眼色,下令道:“把人抓起来!” “大人英明!” 薛仟脸上得色愈浓,这就对了,关键时刻,还是岁丰商行的名头罩得住啊! 双手叉腰,幸灾乐祸地朝楚嬴看去,一脸讥笑道:“小子,你完了,这下知道,和本少为敌是个什么下场了吧?” “知道,喏,就像你现在这样。” 楚嬴诡异的笑容,让薛大少心生纳闷,正疑惑这家伙为何不怕,两只手臂忽然被人擒住。 一左一右,两名衙役将他捉住,双手反剪,又一人上来掏出麻绳开始捆绑。 “你们……你们有病吧!抓我干什么?抓他啊!抓那小子才对……” 骤然成了阶下囚,薛大少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一边挣扎,一边叫嚷。 这时,一道威严十足的断喝炸开:“住口!” 薛仟被吓得一哆嗦,寻声看去,只见韩常山声色俱厉道:“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介平民,竟敢忤逆犯上,谋害当今皇子,薛仟,你可知罪!” 洪亮的声音在田野上空回荡,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别看韩常山平时腆着肚子一脸随和,真正爆发出来,还是能让许多人打心底感到害怕。 良久,薛仟从惊骇中恢复过 来,望着知府大人,瞳孔因恐惧而收缩,扯动嘴角: “谋……谋害皇子?哪位皇子?我……我怎么不知道?” “呵,除了这位皇子,还能有哪位?” 韩常山摇摇头,丢下他径直走到楚嬴面前,拱手微微躬身:“见过大皇子殿下。” “轰……” 薛仟仿佛被雷劈中,眼前骤然一黑。 无穷的恐惧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张牙舞爪,瞬间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只听扑通一声,薛大少一下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地望着楚嬴,口中犹自不敢相信: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他……他怎么会是皇子……” 韩常山略带怜悯地看着他,这位薛家少爷,但凡中午祭祀的时候出现,只怕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