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朝代,皇子二字,都是至高权势的象征,足以令无数人心生敬畏。 尽管楚嬴这个所谓的大皇子头衔,一万个有名无实,但只要亮出来,就没人敢于小觑。 至少明面上不敢。 更何况,这间船厅里的人,除了韩常山这种级别,只怕不会有第二个人清楚他的底细。 而韩常山就是再狂妄,还能当面揭他的短不成? 所以,可想而知,楚嬴大皇子的身份曝光后,在这些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下官韩常山,参见殿下。” 韩常山看了眼都快吓死的庞俊,眼底泛起一丝恼火,稳住心神,先上前行完礼再说。 见状,身后那些官吏也纷纷上前见礼。 “下下……下官刘通,参参参……见大殿下。” 轮到刘通,一脸诚惶诚恐,埋着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楚嬴见他这副模样,似笑非笑道:“刘大人这舌头……刚才兴师问罪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别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徇私枉法、助纣为虐被本宫抓了现行呢。” 这话等于挑明了。 你刘通徇私枉法,帮着庞俊为非作歹,本皇子很不爽,必须给个交代! “下官,下官……” 刘通心里叫苦不迭,本想和上级的亲 戚套套关系,没想到马失前蹄。 现在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啪!” 为了让楚嬴消气,刘通只能用起了苦肉计,一耳光狠狠甩在自己脸上,立刻浮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对不起殿下,都是下官疏忽,一时失察,没弄清楚青红皂白就带人过来,是下官的错,下官今后一定认真改正!” 啪啪啪……继续抽耳光,却决口不提庞俊半个字。 他已经得罪了楚嬴,就更不能再得罪韩常山。 不然的话,就真是两头不讨好了。 韩常山自然看得出来,拱手为他求情:“殿下,刘大人诚然有失察之责,不过,起因都是因为下官那不成体统的亲戚。” “还望殿下看在刘大人诚心悔过的份上,能够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楚嬴深深看了他一眼,俄顷笑道: “既然韩大人这么说了,本宫又是初来贵宝地,自是要给主人几分面子,就依韩大人所言吧。” 这话看似示好,实则楚嬴有自己的想法。 场中这么多东蓟府的官员,继续折辱刘通,只会让他们兔死狐悲,容易引发对他的反感。 他只是想让刘通长点记性,顺带显露一下自己处事的原则,可没想过一次得罪这么多人。 况且,卖韩常山这个面 子,还有一个好处。 譬如……我身为皇子,当众给你一个面子,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也给我个面子? 久浸官场这口大缸的韩常山,岂能不明白这么浅显的规矩。 斜眼看着瘫坐在地的庞俊,凌厉一瞪:“庞俊!还不给我滚过来,给殿下磕头道歉!” “姐……姐夫?”庞俊抬头诧异望着他。 “滚过来!” 庞俊栗然一惊,用力支棱起身体,连滚带爬来到楚嬴跟前,扑通一声又跪下去,磕头如捣蒜。 “殿殿……殿下,小人错了,小人该死,求殿下大人大量,饶了小的……” 身为姐夫的知府大人,在一侧阴着脸,等他磕的差不多了,正要开口替他求情,却见楚嬴忽地冷冷一笑。 “你让本宫饶了你,那谁又饶了那位献祭给龙王的女子?” “献祭龙王?”韩常山诧异地看了庞俊一眼,声音再次严厉起来,“说!你又干了什么?” “没,没……”庞俊显然对这位姐夫很是畏惧,目光躲闪,下意识低头。 “把头抬起来!说,胆敢有半分欺瞒,本官今天绝不轻饶你!”韩常山厉声道。 庞俊抬头喏喏道:“其实,其实我这次给龙王献祭新娘,也是为了姐夫你……” “你说什么?为了我?” 韩常山皱眉。 “那可不,姐夫你也知道,最近白河里出了一条孽龙,许多商船都不敢从我们这过了。” “咱们东蓟府本就偏远,没了这些走水路的商人,大家伙和谁去挣钱?如今连我麾下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亏了不少银子。” 庞俊一边解释,一边观察韩常山的反应:“而且,不止是商船,很多渔民也不敢下河了。” “这没商船,就缺粮,没人打渔,就缺肉……百姓们如今意见很大,可偏偏姐夫你却……却……” 他忽然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韩常山沉下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