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的院落之中。 一众吏目和工匠眉头紧锁,傻傻看着面前的一众朝臣。 就在刚才,这群大人还是一副喜笑颜开、兴高采烈的模样,看那架势,就好似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他们在旁边甚至还听到了要将什么喜讯奏禀皇上一类的话语。 但是。 仅仅只是眨眼间。 面前一众大人就开始变得沉默。 原本遍布于他们眉宇之间的喜色,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 所有人一脸低沉不说,隐隐还有一丝失落和失望的气氛从他们中心扩散了出来。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周边的一众吏目和工匠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变脸? 但这变得也有些太快了吧? 刚才还是喜气洋洋的众人,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这般模样? 众人不解,不敢上前打探问询的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外围,静观其变。 毕竟。 这高兴也高兴过了。 失落的情绪也正在进行当中。 接下来,该不会是还要出现什么其他的反常表现吧? 众人不解。 众人胡思乱想。 而在他们观望的所在,一众朝臣满面失落。 几位大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水泥疙瘩的同时,更是忍不住露出了纠结神色。 突然。 工部尚书李鐩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见到众人脸上尽皆都是一副纠结模样后,思虑了一番的他,试探出言道: “诸位,这喜讯我们早朝上还说吗?” 呃…… 众臣无言。 目光齐齐朝着去刘健和李东阳望去。 在场中人,以他们两人官职最大,说与不说,众人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在不知如何是好之下,干脆将目光看向了两人。 刘健皱眉。 李东阳也是一副沉吟模样。 少许。 李东阳转头看向刘健,斟酌说道: “刘公,此事若是细论的话,按理说应该是兵仗局孙福来奏禀为妙,毕竟这是兵仗局的功劳,而且还是在陛下运筹帷幄的前提下,吾等若是现在奏禀的话,无疑就是抢了兵仗局的风头。” “但……” 李东阳话锋一转,眉心轻轻皱起的同时,话语也徐徐道来: “但刘公也知之前此事在朝中的影响,虽然说此事一再保密,可且不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说吾等昨夜所为,势必已然弄得满朝皆知,如此情形之下,吾等若是继续藏着掖着,貌似也并不稳妥。” “毕竟,这么多吏目和工匠都在这里看着,院门外面还有那么多吏目偷偷观望,吾等知道吾等是在干什么,可那些吏目和工匠们知道吗?” “到了最后吾等成为一个笑谈倒是无妨,可问题的关键是陛下所发明的这个水泥,乃是利国利民,利于大明江山社稷的神器,如此利器因为吾等声明受损,完全犯不上啊!” “所以……” 李东阳看了一眼刘健,又朝着周边的一众朝臣扫视了一眼,似是鼓足勇气一般,继续说道: “所以本官认为,今日的早朝之上,若是孙福前来奏禀则罢,吾等本来就是提前见证,自是犯不上抢他人功劳。” “可若是孙福今日没有参加朝会,水泥这事情也无人奏禀的话,依本官的意思,不若先将这个好消息当朝奏禀,即安了满朝文武的心,也让陛下能提前得知到这一喜讯。” “诸位臣公看如此安排怎么样?” 李东阳的最后一句话语,没有仅仅只问询刘健一人。 毕竟。 此事也非刘健能拿得住主意的事情。 这个事情说的好听点,那是提前将喜讯告知与众,安满朝文武之心。 可若是细细道来的话,其何尝不是在抢夺孙福的功劳,大有夺人之美之嫌。 要知道。 到了他们这般身份,几乎已经达到了仕途的顶峰,几乎没了再进之可能。 两位阁老自是不必多言,似几位尚书还好些,最起码他们还有一个入阁的奔头可以奢望,但也仅仅只是奢望而已。 按着大明的规矩:“若先升尚书,则无入阁之命。” 当然。 此例也有被破坏的时候。 但是纵观整个大明朝,从尚书之位进入内阁的朝臣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