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朱厚照不知道这个东厂档头出去要查找多久才会回来,相对于弘治皇上的急切,他则显得悠闲了许多,虽然他也担心这件事情的后面真有李东阳的影子,但是事已至此,和国家的钱银大计相比,一切都是次要的,而且担忧着急也不是办法,毕竟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也许到最后一切都是个误会也有可能,要知道,存钱的习惯可不只是近代才有的。 朱厚照又陪着弘治皇上在乾清宫等了一会,看着因为等待而面色越发不悦的弘治皇上,朱厚照担心待会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干脆随意找了个出恭的借口就逃离了乾清宫,临走前朱厚照还特意叮嘱了门口的小太监,叫他见到东厂档头回来后,立刻去一旁的书房寻找自己后,就偷偷的溜走了。 几个时辰后,东厂档头一脸兴奋的跑回到了乾清宫,一番通报过后,快步的走到了乾清宫的殿内。 “免礼,快说。” 弘治皇上看着东厂档头还欲下跪行礼,心中焦急的他哪还顾得上那些繁文礼节,直接开口拦住,语气焦急的说道。 东厂档头听到弘治皇上的话语后,停下行礼到一半的动作,赶紧开口说道。 “卑职在金凤楼找到了李兆蕃,一番恐吓后,李兆蕃经受不了卑职的恐吓,说出了实情。” 弘治皇上一听东厂档头的话语,顿时脸色不悦,打断他的话语直接问道。 “你先不要说别的,朕就问你,此事和李公有无关系。” 东厂档头话语一滞,脸色顿时纠结起来,斟酌了一下后,缓缓回道。 “应该是没有关系。” 一旁的萧敬看到弘治皇上又要发怒,赶紧上前轻声劝慰道。 “皇上,您稍安勿躁,让他讲完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那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会了。” “再说,奴婢猜测,这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不如您就稍做等待,听他说完。” 这边萧敬看着弘治皇上冷静了下来,萧敬转头看向东厂档头,语气一变,直接厉声说道。 “把那些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东西都去掉,直接说重点。” 东厂档头被吓的赶紧点头应允,心惊胆战的继续说了下去。 “户部存放洪武等通宝的库房,由李东阳大人掌控,因为涉及钱币一事,管控甚是严格,甚至就连派人进入库房,也需要手持盖有李东阳大人印鉴的条子才可。” “可是这些通宝毕竟在库房中堆积了近百年,即使保存良好,可随着这百多年的时间过去,货架早已腐朽,原来码放整整齐齐的通宝,变成现在的堆积如山,虽然一些置于高处的通宝依旧崭新如故,可要想将库房所有的通宝数量再清点核对一遍的话,绝不是一时之功。” “据说当年皇上命各省银造局铸造弘治通宝的时候,户部的朝臣还想要谏言,将这些旧币熔化,铸成新钱,以节省铜料,可此事却被一些人以劳民伤财的名义压了下来。” “而户部右侍郎王俨,正是抓住了这个漏洞,不知用何种手段找到了李兆蕃,许诺合伙平分后,由李兆蕃负责搞定带有印鉴的条子,他王俨则差人以进库房查看和巡视的名义,进入库房偷运洪武等通宝出来。” “之后随着偷盗次数的增多,李兆蕃手中的洪武等旧币也越攒越多,不知道是心中害怕还是怎地,右侍郎王俨主动提出了停止偷盗的建议,自此手中握有大量旧币的两人,开始偃旗息鼓起来。” “有钱了就要消费,可是旧钱在市面上大多商户均是不予认可,李兆蕃之前也没曾预料到这种情况,手握宝山而不能消费,那他这阵子岂不成了白忙活,于是他又找到王俨,提出通宝换白银,可是王俨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只是不停的安抚李兆蕃叫他先行忍耐,过些时日就见分晓。” “可是李兆蕃手中握着如此大额的旧币,怎能控制住自己,于是他开始琢磨起如何将这些旧币变现的办法,开始还算谨慎的他,只能去一些银铺铜器店中兑换一些银,用来消费。” “可是随着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银铺铜器店等如此小额的兑换额度,且缓慢的速度,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消费需求。” “直到后来,事情出现了转机,有一次他去青楼消费,因为银钱不够,身上正好还有一些未去兑换的通宝,于是他顺手就打赏了一些洪武通宝给那些女子,原本李兆蕃以为这些女子会拒绝接受,可是没想到,青楼里的那些女子,根本不在乎你是否使用旧币一事,在她们眼中,似乎只要是铜钱就行。” “在这之后的李兆蕃,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旧币变现的地方,一边缓慢的继续在铜器店银铺等地将这些旧币兑换成银两,一边在青楼里面胡吃海喝,甚至有时候还利用远高于市面价差,和青楼里的那些女子玩起通宝兑换白银的勾当,而手中有了大笔银钱的他,日子也过的越来越潇洒起来。” 听到这里的弘治皇上,看着半天还未说明事情是否有关系的东厂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