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们对我没有什么恶意,男主是女婿,我是女儿。
学了一个词,云养儿。
对自家的孩子自然是喜爱的,先知关注的也是我的生活(感情生活)。有时候也说说别的,他们似乎对我与他的房事颇感兴趣。
一个个都在遗憾不能看我的春宫图。
……
实话实说,我第一次看见这样养儿的。
这种母女/父女关系不太康健。
其实看到他们遗憾的呐喊时,我松了口气。
作为一个太子妃,我还是有些……介意的,介意别人看我的春宫图。
至于绿藤的身份。
无论是烈士孤女还是权相之女,与此刻都并无什么差距。
这种荒唐的身世,本就难辨真伪。
烈士孤女,谁能认出?从最初就是婢女的身份,做了妾,她的前半生已定,无人再知晓她是烈士孤女。那些烈士孤女,多是名分好听罢了,过得还不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倒是有些人为了善名收养烈士孤女,好吃好喝供养着,将这人养大了这善名也到手了,至于后来如何过日子便是她们自己的缘法。
世间纯真善人少,沽名钓誉辈多,可后者也不是什么名义都看得上的。
便是最初收养烈士孤女的人家,也不会让自家子娶此般女子,不然怎么说养女而非养媳。
人死都死了,家中无人便是无人。
什么心凉不心凉的事,一个冒名的烈士孤女怎么会凉了军心?
权相之女就算被认回去,也改变不了她妾的既定事实。
倒是可以假死回府,那大概是最好的走向,总不能是权相要给走失十几年的女儿撑腰。对女儿真好,就不会这样做,对女儿不在意更不会这样做。
其实无论是哪种身份,都很难成为一桩美谈。
只是平添一些难平,她本不该如此,她本该有更好的人生。
是啊,所有的设定都应该在最初。
而不是在一切已经发生之时。
若是再来一遭,绿藤以权相之女、烈士遗孤的身份长大,又被送进东宫,那我也能确信,我的信任确实荒唐。
送进来的是身份相同人不同,还是身份不同人相同,差别大了。
那人说出来的令人反应剧烈的话,不是我注意的。
我反而注意反驳的话。
那些人是在维护我,维护我与他的爱。
原来世间人,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他说给我听的真相。
可看不了春宫图的他们又知道什么真相呢。
他们连我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啊。
*
真假千金这事,我爹娘会比我更慌。
我爹娘就是爱别人的女儿甚过自己女儿之人,我哥更是爱别人妹妹甚自己妹妹的人。
爹娘我理解,他们没有错。
仁义嘛
也不知道哪本书交给他们的道理,仁义之人就能对自家女儿不仁义了?
父慈子孝,父慈子孝,慈在先头。
由并非苛刻的情景下,又非窘迫的境遇下,舍得下自己骨肉的父母,难不成将我换一人爹娘就会对那人好。
在我还是个幼儿时便如此,想来是不会如此的。
父母的贤名也没得到些什么,养着商人的女儿不动她的一针一线,都留着给她做嫁妆,平日里的支出也不用她的,还时不时跟我说对不起她,本来她可以享受更好的日子,吃穿用度都却了一筹。
恩。
有人死了父母有新的父母,有的人父母活着跟死了一样。
我真的是个小恶人。
十岁之前做过最美的梦,就是爹娘都没了我被人带回家,吃穿用度都紧着我,爹娘都在意我,家里哥哥也宠着我。
后来就不想了。
我开始“种树”。
或许我生来就是薄情寡义,才亲缘单薄,难得一腔爱意也草草收尾。
小小年纪,就开始求回报。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我要人为我所用,我要人回报我。
甜言蜜语也开口就来,懂事乖巧惹人心疼。
天真贪吃可爱。
祖母会赏我些碎银,让我去外头买好吃的。
那些钱我都留着,就算是几角碎银也是能救人的。
我的院子离父母的不近,但清净又大,空荡荡的,我让人种了瓜果花束,十二岁那年父亲到我这儿拿走一盘春兰,我们家从县城离开。
也是先知们所言,她亦可怜。
我父母对她并非真心,只为高升。
先知们那儿真心至上。
可先人亦说,行由心,行见心。
*
三岁识字,六岁启蒙三书倒背如流。
六岁那年父母给她与我请了先生,是个女先生,而我为柳夫子送行。
柳夫子是哥哥的先生,哥哥上课时我在窗外待着,哥哥那时候还算喜欢我。爹娘笑